听到杨梓爱的反问,一直低着头周如韵突然抬起了头,她面色凄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嘴嘴翕动了几下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杨梓爱叹了口气,也没有在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对面的周如韵,而她却又从新低下了头。
会面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当周如韵准备起身离开时,终于是对杨梓爱说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杨律师,很感谢你能替我辩护,但杀人偿命,我愿意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后果,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周如韵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剩下冰冷的脚镣声从通道里传来。
杨梓爱也没有多少法援的经验,回到律所她把今天会见周如韵的经历和自己的师父,也就是律师的廖副主任汇报了下。
廖副主任听完杨梓爱的话后停下了放下了手里的笔,仰头看着天花良久没有说话。杨梓爱见师父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一时间心下惶然、不知所以。
过了许久,廖副主任这才坐直了身子对杨梓爱说道:“梓爱,你觉得周如韵是冤枉的么?”
廖副主任这话问得有些突然,杨梓爱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一时有些愕然,但她反应也快,只是片刻之后立即回道:“从卷宗看,被害人的死亡确实是由于她的过失行为导致的,冤枉倒是谈不上。”
廖副主任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抛开被告人自己的态度不谈,你对这起案子的辩护意见又是什么呢?”
杨梓爱一愣,她虽然从刚一开始就认为周如韵罪不至死、甚至都不该判处重刑,但她还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自己的辩护意见,现在被师父一问确实有些不知从何回答。
认真想了一会之后,杨梓爱回答道:“事发后周如韵没能及时报警及对被害人施救,对于被害人的死亡确有直接原因,但考虑到当事人在面临这类事件的一般心理,将之理解为慌乱也是可以的。所以正当防卫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准备朝防卫过当致人死亡的方向辩护,如果能清楚的获知当事现场的一些情况、或是确认被害人家暴的事实,争取一下三年以下或是缓刑也不是不可能。”
廖副主任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杨梓爱有些不自信的说道:“老师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