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尾灯,乐柠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走去停车场边缘。
骑上自行车离开。
望着乐柠的背影,迟澳持续发呆。
牛芳芳歪着脑袋探过来,在他眼前晃晃手。
笑嘻嘻说:“别看了,这下子,你连夏桉的背景都比不上了。”
迟澳见爸妈恶狠狠点他两下后,又陪同张副总进了酒店。
这才长长叹了口气。
缅怀消失的爱情。
也缅怀车头凹陷的成人礼。
牛芳芳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贺卡递给迟澳。
“这是你爱而不得别人家的女朋友送你的,看看?
“或闻闻,还有她的味道呢。
“不然你上车趁热乎打个飞机?”
牛芳芳捂着嘴大笑。
迟澳翻着白眼打开后,见上面写着两行字:
【勇敢说再见的人,才会被奖励新的开始】
这是乐柠的字迹,娟秀整洁,迟澳很熟悉。
可下面这行明显是新写的,笔迹不同。
【不会所有人都爱你,但总会有人默默爱你】
“铛啷啷。”
牛芳芳笑着蹦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我写的。”
迟澳一愣。
牛芳芳说:“食物链嘛,初中生物课学过的。
“我喜欢你,你喜欢乐柠,乐柠喜欢夏桉,而夏桉…似乎也有喜欢的人。”
迟澳傻呆呆的。
牛芳芳笑道:“迟澳,这句话是我刚刚画蛇添足写上去的,对不起,写在了你最喜欢的人的礼物上。
“但我是食物链的最底层啊,我脸皮厚。”
迟澳笑笑,叹气摇头,似乎释然了。
牛芳芳说:“但这句话不算我送你的升学礼,正儿八经的礼物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想要么?”
“是什么?”
“迟澳,我们开房去吧,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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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柠愣愣骑了几百米。
又骑了几公里。
最热的两点半,她骑到了幸福小区。
王大爷依旧在马扎上卖呆。
石桌旁仍然围着吃葡萄的大妈们。
一身汗水的乐柠,脸色卡白地站在柿子树下。
四点半,大妈们回家做饭后,她才得以在热乎乎的石凳上歇脚。
六点半,晚霞漫空,老小区的空气里满布菜香。
当银河闪烁时,蚊子不断地强吻她露出的小臂。
八点四十五,她看到夏桉的父母嬉笑着拖着大包小裹进了院。
她想起身去帮忙,终没动。
脚麻了,腿麻了。
和找不到理由。
十点半,电话被爸妈打没电,自动关机时。
乐柠在黑暗里看到从路边的宾利车上下来的夏桉。
夏桉上楼后,乐柠走了。
其实这八个小时中发生了许多事,而她全然无知。
先是下午两点半,她站到柿子树下时。
夏桉刚好趴在唐琬新租的一居室的床沿,抱着垃圾桶吐酸水。
唐琬给夏桉脱衣服换裤子,擦嘴擦脸喂蜂蜜水。
夏桉大被一掀,吧唧着嘴,一把拽住唐琬。
将她搂在床上。
“媳妇儿,别收拾了,睡觉。”
唐琬锤他骂他瞪他踢他,幽怨嘀咕:“就你媳妇儿把你塞给我哒。”
挣开夏桉,被抱住。
再挣开,又被抱住。
再挣不动了。
唐琬被他紧紧箍着,吹开挡住眼睛的发丝。
“夏桉!你烦死了!折腾死我了,你到底要干嘛?!”
“****”
“?”
唐琬本能地认为自己没听清。
迟澳?
哦,今天那个哭泣的小男生。
他想迟澳干嘛?
“你说什么?”
她眨眨眼问。
夏桉:“****”
“!”
唐琬睁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闭眼说胡话的夏桉。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噌地挣脱下地。
脸色从脖根开始肉眼可见地变红。
她觉得要么自己疯了,要么夏桉醉糊涂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
……
再就是下午四点半。
牛芳芳在钟点房房间里穿好衣服后,笑着问迟澳:
“舒服么?”
迟澳难以启齿,很羞。
牛芳芳笑得更厉害。
又问:“你能送我回家么?”
迟澳纠结着,好像猛然惊醒一般觉得自己刚刚做的行为不对。
那不是他的本心。
“是不是…有点不顺路?”
迟澳声音很小的念叨,眼睛都没敢看牛芳芳。
牛芳芳还是笑,但不问问题了。
她说:“想送你回家的人,东南西北都顺路。愿意陪你生活的人,酸甜苦辣都能吃。
“迟澳,像你喜欢乐柠一样,我也喜欢了你很久。
“很久前,我也发誓把最好的自己送给你。
“我做到了,我的青春我买单。
“但下午你凶我,你的表现让我觉得,只这样,就够了。
“我走了,迟澳,祝你在燕京一切顺利。”
……
……
最后,乐柠不知道的是。
晚上八点,夏桉就在唐琬家醒了。
夏桉醒时,唐琬眼圈红红,被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