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曾任教于此,夏桉曾就读于此,上年纪的传达室大爷认得他们,没拦。
唐琬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抱着夏桉给她买的一袋QQ糖和恰恰香默默跟着。
上二楼时,她向空旷的走廊里张望几眼。
到四楼时,又望几眼。
曾几何时,她与夏桉只隔着一层楼,那时的自己并不认识他。
现在,他握着她的手。
到天台后。
刺眼的阳光和两株野生向日葵同时出现在唐琬的眼中。
她开心得笑出声来。
她从没来过这里,好奇的打量。
夏桉告诉她自己上学时经常逃课上来画画,画迷糊了,就在墙角那张破沙发上睡觉。
只隐去了多次静静陪着他的乐柠没提。
两人爬上水塔,并肩坐在水泥石阶上,一起看着身下的城市。
地面被烤的滚热,夏桉说这么坐着治痛经。
唐琬说自己不痛,但屁股蛋还是很舒服的。
“我的两个条件是折算房子和…用他一个人脉关系。我想好下一步了,你想知道么?”
失去家世,失去背景...
可看破一切的时候,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不是么?
QQ糖是葡萄味儿的,唐琬含在嘴里,似舍不得吃。
夏桉靠在墙上说:“你能这么问,就说明暂时不想告诉我,对么?”
他太聪明了,唐琬扁扁嘴说:“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你期待再见么?”
“很期待。”夏桉回答的无比干脆。
走上天台的那刻,看着尚且老旧的半个市区,夏桉忽然想明白了些事情。
摩天大楼会在几年间耸立起来。
像林佳佳说的,路痴隔段时间就找不到地址了。
时代在向前,不会一成不变。
重生回来的自己呢?
唐琬很满意他的回答,奖励他一把瓜子。
“向日葵一块五一朵,是花店里最便宜的,为什么喜欢这个?”
唐琬回答说:“我晒不黑,喜欢晒太阳,开心就晒,不开心,就低头嗑瓜子呗。”
赞,夏桉深以为然。
唐琬说:“我回答你再之前的问题好不好?”
夏桉说:“好。”
“我确定。”
夏桉扭过头,笑着和她对视。
“没有为什么。”唐琬说:“道理我都懂,但情绪不讲道理。这是心决定的东西,我的嘴解释不了。”
夏桉又点点头。
唐琬深深看着他说:
“你说我自由了,但夏桉,流浪的小猫不也很自由么?
“下句话,等我安顿下来再跟你讲。”
夏桉看着天台边缘摇曳的那两朵向日葵说:“活下来的花,有一万种开法,你高兴就好。”
唐琬:“我很高兴。很奇妙,我们遇见了。”
夏桉咂摸咂摸。
这句话他同样很认可。
点头说:“是的,很奇妙。”
在他的预测里,唐老师不该是个如此喜欢踢直球的性格。
因为未来无法预料,与其今后耿耿于怀,何如勇敢?
他甚至能猜到唐琬此时莽撞得不想浪费今后的每一份爱和每一秒的生活。
这是压抑久了,乍然轻松后的应激反应。
茫茫人海难在遇,再见是何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
一只蝴蝶徘徊在向日葵的上空,犹豫着,落了下去,葵花籽如蜜甜。
趁唐琬不备,夏桉耍了个小流氓。
“但愿清风能够寄余年。”
夏桉舔净嘴上的唇膏说。
唐琬呆滞了足足三秒,才扑哧一笑,嗔怪地白他一眼说:
“我语文不好,听不懂。”
说话咬着唇角,歪头看他,眼里是盈盈水光。
臭小子,真坏呀。
她半羞半喜的想。
夏桉挠头,文青了,有点臊得慌。
唐琬捂嘴笑:“但能领会精神。”
夏桉的脸被晒得通红,说:“那就好。”
“你会开车么?”
老司机点点头。
“你喜欢什么车?”
“宾利。”
随口一说而已。
穷玩车富玩表,夏桉什么都不玩,只是原世就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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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行的宾利雅致在夏桉和唐琬离开酒店之后很久,才从后面的街道开走。
从万豪后门进去,一进大堂就有两家名表专柜。
坐在车里,唐天行等保镖摇摇头递来那块鹦鹉螺后,朝司机努努下巴,示意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