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微微摇头，“不恨，当初如果不是他救下年幼落海的我，我可能早就死了，他其实想要我的命，可以尽管取去就是，我也算报完了他的恩情，更何况苍天垂怜，并没有让我就此死去。”

商水瑶又问道：“那......白狐的故事讲的又是什么，我并没有听过啊，你能也讲讲吗？”

“好。”祁云也不犹豫，当即讲述了起来，“传说，在山林里生活着一只善解人意的美丽小白狐，有一日，风雪停歇，晴空万里，无忧无虑的小白狐外出觅食游乐，不料却被猎人埋藏在雪中的陷阱所伤，一个路过的落魄书生发现并拯救了她......”

祁云专心的讲述着，商水瑶也贴在他胸口，听得专注，温婉如水的眼睛许久都不带眨一下，当听到化成人形一心只求报恩的小白狐，最终她的满腔赤诚却被朝夕相处了前半生的恩人书生为了大好前程而辜负抛弃时，两滴泪珠自她眼中悄无声息的滑落，她略带哭音的询问道：“那小白狐最后怎样了？她一定伤心到肝肠寸断，绝望欲死吧？”

祁云微微一笑，有些佩服道：“并没有，小白狐最后只是在恩人书生的花好月圆夜，再为他献上最后一支舞，便永远消失在了茫茫人世中，再没人见到过。”

祁云喘了口气，才继续道：“后来听过这个传说故事的人，有的说小白狐定然是偷偷跑到一处无人荒地，为情而亡了，但我觉得，小白狐一定还活得好好的，以她这般远超常人的品性与胸怀，她一定从那晚之后就已经释怀，回到一处她最喜欢呆的地方，又过上无忧无虑的自在日子。”

商水瑶听得入神，一路上静默许久后，她才突然紧贴祁云胸口，攥紧他的衣袍低声道：“我也愿意做你的小白狐，你......你愿意要我吗？”

祁云听得是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下巴一时间都快被惊掉在了地上，他猛然驻足，满是不确定的道：“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时候，商水瑶的羞耻心已经溢满心头，但她还是羞红着脸，微垂螓首，将衣袍攥得更紧的手羞恼地轻锤了一下祁云胸口，这才厚颜小声道：“我说......我愿意做你的小白狐，报答恩情，你......愿意接纳我吗？”她越说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我们如今都是孤身一人，上天让我们相遇，也许就是注定要让我们这两个同样经历悲惨的人相互扶持，携手共进......祁云，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祁云赞同道：“相信，无比相信，我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命运大手，操控着世间的一切，也包括你我，人们活着就是为了打破命运，或者说改变那被注定的命运，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改变分毫，但人们都在为此而拼命努力着。”

突然，他话锋一转，“可是......你如今会生出这种想法，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已，你我毕竟不是传说故事里的人物，等过段时间，恩情淡去，你就不会再这般想了，再说了，报恩也不用真像小白狐那样，报得彻彻底底，连自身都不管不顾了，直到被抛弃后才释怀醒悟......”

“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散离民而已，根本不会是姑娘你的良配，等我们逃出这片鬼地方，相信姑娘一定会遇到更好更心怡的男子。”祁云还活在前世时，就早在各种话本小说里见到过‘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的戏剧桥段，万万没想到，刚来此方异世才没几天居然也被他给碰见了。

商水瑶有些委屈的嘟起小嘴，泪眼如雾，似是忆起刚经历过的种种模糊回想，哀声道：“我全身的私密之处，都被你摸的摸、看的看，连......连嘴也亲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哪里还有脸去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