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云涌,一束刺眼阳光直透崖底。
天亮了,祁云已经将另一个“自己”埋葬在了山崖下一处经常能被阳光照耀温暖的地方。
他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或是坟堆,而是将尸体挖坑掩埋,其上生长着的葱郁青草也是原封不动的恢复原状。
他这般做除了心怀一丝怜悯外,自然也是为了避免日后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要从尸体上取走一些必要之物,若是有人想来此地收尸的话,除非掘地三尺,将整片山谷都挖掘一个遍,否则绝对不会找到丝毫线索,只会认为尸体已经被野兽拖走。
崖底枯叶繁多,人从上走过,再被微风轻轻吹拂,便连足迹脚印都不会留下分毫。
埋葬尸体的地方已经远离坠崖之地有千丈之远。
祁云起身轻轻将手中一块剑锋形令牌上残留的泥土甩去。
这块触感似铁似银的令牌做工十分精细,其上有一条黑蟒缠绕,蛇头立于令牌顶端,咧嘴吐信,一副俯瞰苍穹,欲吞噬一切之姿。
令牌正面刻有镇北王三个大字,背面则是永镇江山,七个字符铁画银钩,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羁豪迈的霸道之感。
可谁又能想象得到呢,就是这一枚应该能够调兵遣将极其重要的王令有朝一日却会沦为替其主人挖掘孤坟的工具。
祁云已经换上了尸首上的那套残破锦衣,毕竟他原本的衣装放在当下时代会凸显得太过怪异,他已经从种种迹象上大概预测出自己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古代封建王朝时期。
身上的锦衣早已在原主人摔下悬崖中时,就被划烂得几乎衣不蔽体,仅剩数十条质感极好的残破锦绸。
这些锦缎表面虽然布满山灰泥垢,十分破烂,好在却也不会让人认出原貌。
一双原本镶有暗金的黑靴也被祁云用剑令将其金边剜掉。
再在脸上拍抹一些干燥泥灰后,祁云确信自己不会被人误认为是那位死去的小王爷。
他的肌肤常年在外受到风吹日晒,本就更显黑黄,完全不似那从小锦衣玉食温养在深宅中的小王爷般细皮嫩肉。
他与那位小王爷虽然相貌骨龄都完全一致,可他却比对方多出了许多凶狠血气,还有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老成感,这是长年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所自然形成的气质。
此时再有泥灰的修饰,哪怕是那位小王爷的亲生父母就站在眼前,也绝不会将他误认为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祁云在原世界生活时,他便留有稍长的头发,用一根头绳束在脑后,呈小马尾状,此时他为了让自己更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他已经将头绳解掉,一头黑发披散在脸颊两侧,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邋遢,却自有一股洒脱之感。
做完这一切准备事项,确认再没有什么遗漏后,祁云对着埋尸之地微微颔首,真诚的道了一句“安息吧”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离去。
他在没有彻底熟悉了解这个世界的形势和拥有强大的自保之力前,暂时还万万不想和谋害小王爷之人产生半点关系。
祁云一路朝前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崖底的尽头,前方依旧是一面山壁,可明显陡峭之势要减缓太多。
今日天清气朗,站在崖底向上望去,已经能够一眼望见高崖之巅,祁云找了一处最为倾斜的崖坡,一路向上徒手攀爬而去。
......
“时近日暮夕阳照,瑶儿玉颜姿容俏,一路有鸟婉转叫,水融媚蕊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