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退后一步,避开薛灵瑶的接近,冷淡道:“我退不退亲跟你有何干系?秦家都没发话,你一个薛姓姑子倒是操心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秦翊什么人呢。”
“你......”薛灵瑶顿时涨红脸,水润润的眸子里一下子噙满泪。
秦翊见状皱起眉,立刻朝沈昭怒目而视:“沈昭!你别太过分!灵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领情就罢,还恶言相向,真是没一点女儿家的恭良!”
沈昭嗤笑一声:“我沈昭如何用不着你来说,从今往后还请秦小郎离我沈家远些,不要自讨没趣。”
说着从腰间抽出赶羊鞭,朝着二人狠狠一挥。
她的赶羊鞭是用八股羊皮线编成,劲道十足,挥起来能发出破空爆响。
这要是抽在人脸上,估计得破相。
秦翊面色陡变,一把揽住薛灵瑶急退几步避开鞭梢。
身后忽然传来啪啪的手掌拍击声,转身一瞧,原来是沈衡。
只见他斜挂一把麻绳,晃着肩膀缓步而来,嘴角挂一抹轻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哎呦呦!我当是哪家苦命鸳鸯呢,一早就到我妹妹跟前显摆,怎么着?是认为我沈家人善好欺么?”
秦翊下意识放开薛灵瑶,刻意避开一步,寒着脸道:“舅兄何必说这番话?明明是令妹持鞭伤人在先。”
沈衡脸色一沉:“你特娘的少跟我套近乎,谁是你舅兄?”
目光扫过泪眼滂沱的薛灵瑶,冷哼一声:“怎么着?是觉得昨日没害死我妹妹觉得心有不甘?今日趁她孤身一人再来下黑手?”
“我没有。”薛灵瑶忍不住开口。
秦翊也拧起眉,辩解道:“我们只是来探视阿昭,没别的意思,你不要随意污蔑人!”
“污蔑你?”沈衡上前一把推在秦翊胸口,将他推了一个趔趄,低喝道:“别给老子演杂剧!这里没人是瞎子!你们若不是想害人,昨日为何威胁我妹妹不许告知爹娘?”
秦翊抿唇不语。
此事确实他做的欠妥,可那也是沈昭先动的手,受点处罚也理所应当,如果自己再帮她说话,岂不让灵瑶难过?
一旁的薛灵瑶见状赶紧解释:“那是因为、因为秦阿兄怕沈家伯父伯母知晓会生气,才不得已为之。”
“所以就不顾她生死,命她清洗掉身上血迹为你们遮掩罪行?”沈衡联想当时妹妹有多么恐惧无助,怒火蹭蹭往上冒,挥起一拳朝秦翊砸去。
秦翊猝不及防被拳头袭击,虽然紧急避让,下巴处还是被砸中。
口腔里一阵剧痛,牙齿竟咬到舌尖,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薛灵瑶惊叫一声,眼睛一闭软软倒了下去。
秦翊不顾自己舌头疼痛,一把抱住她,急急呼唤:“灵瑶!灵瑶你怎么了?”
沈衡撇撇嘴,朝妹妹斜一眼:“瞧见没?这才叫两情相悦。”
沈昭:......
“赶紧走,别耽误人家相亲相爱!”沈衡从肩头拿下绳子,三下五除二捆好最后几捆茭草,背负在身上,与妹妹一起赶羊回家。
兄妹俩慢慢悠悠往家走,完全没管身后晕厥的薛灵瑶,以及正掐她人中施救的秦翊。
回到家,见院子里站了两名挎刀亭卒,沈昭就知道父亲回来了。
跑进屋,果然见父亲与母亲正在厅堂跪坐着说话。
父亲沈昂年约四十,面色微黑留着络腮胡,剑眉长目神情坚毅,是本乡一个驿亭的亭长,平时在驿亭上值,三两天才回来一趟。
沈昭扑通跪下,恭恭敬敬给父亲叩头,眼泪控制不住流下。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父亲了,如果加上前世的岁月,已经整整十三年。
前世父亲因着自己与秦翊定亲的缘故,对秦家多有帮扶,不仅出钱还出力,结果帮出一个中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