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更换了道路之后,宋荃一行人就跟着燕顺来到了山上的一处别院。
此地人迹罕至,纵使仍身处在这个土匪定居的清风山上,却僻静得很,并无外面的一点喧闹。
来的路上,燕顺一句话也不说。她只是默默前进着,就好似连她背后那柄朴刀都失去了锋芒。
“头领!”
“头领!”
把门的两个小厮见到燕顺,十分疑惑。这位大当家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看三当家。”
守门者听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瞥视了燕顺背后的那些人一眼,然后乖乖的将门闩启开了,各自往后退一步,供这些人兀自通过。
纵使心存疑虑又怎样呢,她们只是清风山上两个最寻常不过的小喽啰,此刻燕顺就站在面前,难道还能过问大当家的举动不成?
赤发女子低垂着头,将宋荃几个都领进了门内,再又把那两个小厮拉过来,同她们吩咐了几句话:
“你们去禀报二当家,要她来这儿见我。”
“切记,让她除了自己,不要再带任何人来。此话一定要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她,晓得嘛?”
她们二人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即就立刻离开了此地。
见外人都消失在视野里了,燕顺满面肃穆,又将这里的门给闭上。她指出一只手,兀自说道:
“宋相公,这就是如今天寿的处境。您奉衍圣公之命的难处我们明白,可若说是得询问三娘自己的想法,我等怕是爱莫能助。”
宋荃顺着眼光看过去,在这屋舍内只摆着一张草床,上面贴了褥子,那个曾经还来刺杀过自己的绿袍儿就躺在上面。
她娇好的面容上眼口紧阖,一点声息也无。听燕顺的话语,怕是已经昏迷了不少日子。
“这是怎么回事?”宋荃疑惑,明明月余前见到她时,这个绿袍少女还是一番生龙活虎的模样。
朱仝近前一步,紧盯着郑天寿的身躯。几息之后,这位身着宫装的轩辕武夫才轻轻拿起少女的一只手。
燕顺本想制止她这种唐突的举动,但看了看朱仝满面凝重的神情,她也没作声。
“宋相公,这女子的手筋都被挑掉了……”
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见到站在最后面的江齐突然给她打了个手势,这才意识到自己贸然举动的不妥。
现在她的身份是宋荃养在身边的文臣娘子,而不是武道山巅的东岳轩辕。因此。此刻本不该由她出面说这话的。
江齐提靴,郑重走到宋荃身前,屈膝而报:
“宋司首,此女浑身内伤骨折极多,恐怕有二三十处。与此同时她手脚俱断,怕是武功已经被人废了个干净。”
“若无大手段救治,以她这体内元气紊乱至极的状态,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随时都会有性命之虞。”
宋荃眉目紧皱,郑天寿被残害成这幅模样,远超他当初所料。
那时的鲁提辖,不过只是将这少女依法投进了牢狱里而已。按江齐所言,这绿袍儿出身还是大户人家,怎么会被毒打至此。
江齐昂起头向他禀报:“玉皇顶碧霞祠,何大家或许能救。若她都不能妙手回春,恐怕……”
燕顺听到这话,面如死灰。
碧霞祠啊,也对。毕竟这泰山路香火最鼎盛的两家,也就是东岳神祇和孔孟圣人争了。道不定东岳一众还要位居圣人之上的,不然怎得叫做泰山路。
那医神保生的泰山奶奶之名,就是他前世,也曾听闻过不少传说。
宋荃压下心中的无名火,转过头问那个沉默不语的赤发女子:“燕头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