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觉得宋荃此举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莫说只是脚了,就算是真发生了是什么她压根也不介意这个,大不了给自己的家庭增添一位姐妹就是。
她震惊的缘由是,自己回来之前足足预想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满怀底气的说,她对这公孙胜和宋荃之间,发展出任何关系都不意外。
江齐死活没能料到,结果居然就是她这位夫君手瘾犯了,专心致志的在给这位道长推穴拿脉…
不是,他怎么想的?
喜欢脚的人真变态,江齐不禁感慨。
公孙胜懵懵之中看见来人,如遭雷轰一般从床上挣扎起来,缩回她那两只通红的脚板,脸红直到了耳朵根,甚至带着面具都能得窥一二。她结巴道:“江!江江江江齐,你怎么回来了?!”
江齐满脸无奈:“你那口破剑都晓得本姑娘回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黄衣女子满面震惊,“哦,该死!我一时贪图醉虔,把共感暂时解掉了!”
“别我我我了,你不是道士吗,继续贫道贫道的啊!”江齐板着一张脸,捏了捏拳,“宋相公,你先出去一趟,我和她有话要讲。”
“诶!”公孙胜顿感不妙,连连辩白:“误会,你肯定是误会了。贫道什么龌龊的都没做。你问你男人啊,是他自己说他只会这个的……”
“差不多得了姓公孙的。”
少女只装出一幅恼怒的神情,正色道:
“你一个出家人,不晓得什么叫做节操吗?今天我非要让你尝尝我祖上的家传绝学不可!”
江齐犯嗔,当即从隔壁提了那根自家常用的笤帚长杆,舞的呼呼作响。
黄衣少女见情势紧急,赶忙拔腿从床褥上下去,扶了扶面具,就要夺门而出:
“你先听贫道解释,咱真什么都没干!这还是回礼哩,我才是亏大了的那个好吧。”
江齐却把长杆一横,阻住她去路。同时嘴里大喝一声,怒斥还扑将过去。
“道士你有种别跑,尝尝我的腾蛇棍法!”
“让我拿到剑,哎呦,等会,先让小道取回剑!”
二女追逐缠打起来,乃至于都踢倒了床脚上的热水桶。而宋荃,自然也就被赶出了屋子。
其实他也有些郁闷。
被逐出去之前,江齐给自己打了个暗号,示意她其实也没真生什么气,宋荃这才放下心来。
少女伶俐的很,自己也算是个平日里有操守的,想必江齐是猜得出来事态的大致经过的,但一点也不妨碍她就是想用笤帚抽公孙胜。
唯一可惜的是,唉,自己那一整套手上功夫还没做完,就被她生生打断。那位道长看来是无缘体验到那最纷至沓来,又跻峰造极的一招了……
宋荃暂时不去想这些郁闷事,忙活了一整个午前他实在是有些乏,不如先去门外蹲着歇息一会儿。
结果他刚刚才走到宋宅的前堂,就透过那口悬在门前的松纹古定剑,眼尖瞥到外面有一位青袍女将,正驻足。
这女子英正气十足,黛眉凤目,全然的好姿色。她着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不甚宽松,更显出身材兰肥,窈窕丰肌殷骨。隔再远处看,都知道此女定是一位长娇美人。
长发郁然,美哉丰姿。忍使尺宅,而见赤眉。正是赞她。
可同时,她又腰系银带,皂色戎靴套在脚上,更莫提倚在身旁的屹然是一挺偃月样三停刀。无疑此人又是一位骁勇的赳赳武将。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满头的如瀑青丝实在修长,竟像魏晋年间的风雅之士一般半披散在身后,难以绾束。
风鬟雾鬓堆云雾,钗满荆山玉。贴金钿,似月宫嫦娥坠云轩,洛神挽发。
宋荃见了都不免讶然,心中默默思忖:“这,可能得打一个tag,叫作超长发……”
两人面对面,他既然能看见这位青袍女将,那姑娘自然也就认出了他。
毕竟,他们之间也就隔了一把剑。
身怀超长发tag的姑娘端庄起身,向男子抱拳,而又郑重行礼:
“宋相公,小女乃是东岳府两院当牢节级朱仝,受江司首之邀来此,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