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给这位姑娘脱衣服了,宋司首在这,总是不方便许多。哦等会…”斩飞莺本来还要补充,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打断了她自己的话。
只看见她迅速的把宋清的衣领往下一拉,然后脑袋凑了过去,瞳孔透过脸上的铁面往里头窥视了一眼。
宋荃:???
然后宋荃就听到了她啧了一声,好像……有些不爽?
“宋司首也不用避嫌了,她里头穿了抹肚,来,相公且同我一起将这件百褶裙小心点脱下来。”
宋荃:“……”
不是,这连着发生的几个动作,怎么就让宋荃有点看不懂呢?
她这是……嫌弃宋清比她大?
这还是那个一路上杀人如麻,人狠话不多的斩将军吗?看得宋荃有些瞠目结舌。
疑惑归疑惑,她的话宋荃却还是照做了,毕竟人命关天。
在这个过程里他才知道,原来宋代时期流行的抹肚,和后世所谓的肚兜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虽然都是吊带式的心衣,但宋抹不遮全套……
说白了这东西发明的时候本就不是为了遮羞,而是百姓家护脐暖宫用的。
古代受凉很致命,抹肚不止女子穿,男孩也一样。
更何况,虽然抹肚没遮住全部,但是这位阿姊该穿的实则也都穿了,没像西游记里写的那什么蜘蛛精一样,风什么流什么玩意的。
要不然斩飞莺也不会让自己帮忙,女子家的贞洁轻重厉害,虽说她是个武人,但当懂的还是都懂。
说归如此说,道理他也都懂。但是宋荃协助斩飞莺动作的时候还是难免……总之,他很不争气。
然而,在把没了裙子的宋清裹到被褥里之后,斩飞莺最终还是把自己这个在场的异性给打发出去了。当然,这回确有原因。
也有可能是看出了自己的窘态,只是这女将没点破罢了,宋荃满面愧色的离开了房内,不禁心想。
斩飞莺要他去隔壁房间取一件衣服,具体什么款式没说,什么来由也不提。
但是按她的描述,那应该是一件非常显眼的衣服。
因为那上面全都是血迹,那是一件血衣。斑驳的赤色几乎是铺满了大半块布料,按女将说的或许还有天雷轰痹过的痕迹。
哪怕是在蒙尘的旧物堆里,也很难不显眼。
隔壁房,血衣……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那会是谁的房间。
果然,等他闯进去一瞧,只看见那间紧锁的房内景象,真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又是一桌的灵牌,娟秀的墨迹饱含扭曲的在上面写下:
宋江宋公明。
这一道道宋公明的字迹看的男人心里真的发毛,他难以想象妹妹身死那一日,宋清身为阿姊,在书写这些牌位之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他蹑手蹑脚的走入房内,打开橱柜之后简单一翻寻,果然有一件满是黑血的长衫躺在其中。
从上面的积灰判断,这衣衫的主人根本没遇害多久,这房间封存的时间,至多也就数月吧。
宋江已经殒命数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