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窦厨娘絮絮叨叨说完，马秀英已然傻眼。

大明军将士每天都有肉食，吃的也都是稻米和白面，甚至经常吃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的蔬菜和水果？

怎么可能！

窦厨娘的话彻彻底底颠覆掉马秀英对于常识的基本认知。

这时候马秀英想到那一日的西城恶战，五百杀过来的精兵砍杀孙德崖和俞志明麾下亲兵，宛如砍瓜切菜。

那是一群真正的杀神，当时的她注意力全在孙恺身上，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精兵和义父麾下的那些兵真的不同。

义父的兵面带菜色，体虚的很，说到底就是一群敢拿起武器反抗的平民百姓，而孙恺的兵才更像是兵，个个精神饱满，杀气腾腾的，一看就是经过苦练、厮杀才能蜕变而成的精锐。

这样的兵谁不想要？

义父自然也想，但是想有什么用？

要让兵卒有充沛的体力苦练，必须要保证他们能吃饱，甚至要吃好，没有肉食补充体力，练的越狠，废的越快。

这跟战马一样，战马没上战场可以吃寻常草料，可一旦要上战场就必须得吃精料，否则战马的体力也没法支撑一场大战。

义父现在麾下有五六万大军，让五六万人不饿肚子，义父都得拼尽全力，更何况是肉食荤腥，一个月能吃上一顿都算不错了。

可大明军天天有的吃，简直不可思议。

义父也查过大明军的肉食从何而来，得到的消息是孙恺和百姓做生意，濠州城……乃至周边农户家里的牲畜几乎全被孙恺派人买了回去。

有了消息，自然不了了之，义父只当孙恺拿下萧县、钟离两县后劫掠大户劫了不少银子，不过给三四千兵马这么个吃法，义父都肉疼的很。

反正定远军吃不起……

现在看来，真相并不是义父探查到的那样……

马秀英又想到大明军的军服、甲胄、兵器，别说义军，恐怕官军的装备都没大明军这般精良吧。

难道真的是夫君从仙界带回来的？

那夫君是……仙人？

她嫁给了位神仙？

马秀英神思飘忽，粥香四溢时候，才让她回过神来，看着锅里嘟嘟冒气泡的稻米粥，马秀英自嘲微笑。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神仙又如何，他们是夫妻，自当相濡以沫，贫富不移。

煎了两只荷包蛋，马秀英将粥和蛋装进食盒，见天色已亮，便提起食盒去往后宅。

后院内，孙恺身穿短裤背心在练刀，这是习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孙恺跟部众说过，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吃得了锤炼的苦，上了战场也会多上几分活命的机会。

话已经说透，谁要是听不进去，还想偷懒耍滑，那到了战场，敌人的刀枪也不会跟谁客气，战死拉不到垫背的，自然也怪不到别人。

连续苦练数月，孙恺觉得已经恢复前世实力至少九成，可即便九成，他跟徐达对战，也只能杀个旗鼓相当，甚至孙恺见那厮似乎还犹有余力，没准是在放水……

看到提着食盒过来的妻子，孙恺也未停止练刀，直到将一套刀法练完收工，这才将刀往刀架上一摆，呵呵道:“夫人起的可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