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慢慢睁开双眼,发现少年已经消失不见,整条街道又恢复成无人的状态。
“怎么,有点冷?”大脑被酒精侵蚀的有些麻木,韩止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大腿,好半天他才感觉到那微微颤抖的肌肤。
“我去你大爷的!你居然敢让老子果奔!你特么……你给我等着,臭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知道我……我不是好惹的!”
他一激动,一身破烂的衣衫全都成了碎布,掉落一地,就连裤衩都没放过。
韩止紧张的看着周围,生怕有打更人从这里路过,他低头捡起两块最大的破布,挡着前面和后面重点的位置。
双脚淌着破鞋,脖子上挂着酒葫芦,一路左顾右盼,狼狈的逃走了。
温醇回到侯府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原本他应该回房睡觉,却还是忍不住来到钱千岁的房间。
谁料,屋内蜡烛未灭,钱千岁在屋里烧了小炉,一股子姜汤味弥漫了出来。
“你……”温醇有些不知所措道。
钱千岁却毫不尴尬,取了少年马尾辫上的金冠,拿着帕子擦干他如瀑布般的长发,细心又温柔。
“你怎么没睡?”温醇被她拉着脱了沾湿的黑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你这么晚未归,我睡不着。”总不能员工替自己卖命,自己睡得像死猪,总觉着良心不安。
温醇脸颊又红了,这在他耳朵里听着,就觉着钱千岁虽然平日对他没有甜言蜜语,但到底还是在意他的,他在她心中也终究是不同的。
“喝了姜汤,好好睡一觉,今天太晚了别沐浴了,小心着凉。”钱千岁也不好在这个时辰叫水,太打眼了。
温醇也没想着要洗澡,他外衫虽湿,可亵衣是干的,再加上他一身浑厚的内力,怎么都不会得风寒。
但钱千岁的关心,他是一点儿没浪费,一碗姜汤全部喝掉,再脱了鞋袜衣衫,自觉地躺进了床内。
钱千岁笑容一僵,她今天其实想一个人睡,她以为温醇见了她就会回去的。
但来都来了,她总不能卸磨杀驴,于是只好吹了灯,躺在了温醇身边。
温醇贴着钱千岁,好半天才小声的说道:“明晚,我替你去书房拿东西。”
钱千岁在黑暗中一笑,搂着温醇的腰,果然天冷就要抱着暖炉睡的才舒服。
次日一早,钱千岁顶着苏光一言难尽的眼神,上了马车,温醇已经换了男装带着面具坐在了车里。
因为知道温醇要来,钱千岁特意将两个丫头留在府里,不光要照料那只从墙上摔下来的小猫,还要将她所有的嫁妆以及书院的开支全部盘明白。
她已经开始考虑,要让银珠去寻找钱家曾经的忠仆了。
上山的路这段时间因为钱千岁的马车要经常走,所以李院长和来顺就找了人专门过来修整过,两边的荒草也都清理过了,与钱千岁第一次来,截然不同。
“夫人,那边好像有个人。”来顺坐在车架上抱着莱斯,不安的说道。
钱千岁拉开帘子往外一看,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乞丐带着个酒葫芦靠在石头上,满脸的胡子拉碴,头发都粘在一起,应该是好久都没洗澡了。
“不用理会,说不定是个拾荒的,如果他去了书院,就让门卫给他点吃的。”
马车稳健的从那人身边驶过,直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温醇才想起来道:“他好像就是那个韩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