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着三个修士,一个女修,两名男修。
女修一身淡蓝色纱裙,柔顺的长发斜挽了个髻,上头插着赤金白玉钗。
额前坠着一串鄂弧珍珠,有细碎的七彩琉璃钻点缀其中。
身形晃动间,颇具风华。
但夏若竹的视线在女修身上一闪而过,直直落到她身后的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夏若竹看他,他神情也丝毫未变。
有意思,久未见面的故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却不是来相认的?
夏若竹自然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朝面前的女修拱手行了个礼:“拜见圣女!”
袁心璐绕着夏若竹转了两圈,奇怪问:“你怎知我是圣女?”
“猜的。”
袁心璐的视线在夏若竹和韩懋森身上拱了拱,没看出什么端倪,突然开口笑:“鱼好吃吗?白玉赤心莲好吃吗?白玉赤心藕好吃吗?”
夏若竹:“……”
“跟你介绍下,他们俩,是我的夫侍。”
袁心璐突然伸手,指着身后的两人,给夏若竹介绍。
夫侍?夏若竹眨眼,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的男人,不容他人染指。”
夏若竹:“……”
啥意思?
“你听明白了吗?”袁心璐昂着头,她站的地势较高,斜睨夏若竹,如同瞧一只卑贱的蝼蚁。
这圣女莫名其妙跑过来,给她说什么鬼话?
搞得她觊觎她夫侍似的!
“圣女,我耳朵不聋,眼也不瞎。”
夏若竹挺了挺身子:“圣女来千衍宫做客,千衍宫欢迎。但带着两个夫侍到未婚夫的地盘耀武扬威,是不是不太合适?”
袁心璐有些意外,炼器峰一个小炼气期,胆敢这样指责她?
“森郎,掌嘴!”
韩懋森木着脸上前,高高扬起手。
陈玄墨不着痕迹上前一步。
韩懋森一直木着的脸出现一丝裂缝,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让开!”
夏若竹气笑了:“圣女,您这位夫侍,一大把年纪,区区炼气八层,恐怕打不到我。要打到我,您得亲自出手才行!”
不管三人来找她,是出何原因,反正肯定和韩懋森脱不了关系。
没想到自己都到修真界了,还要被他的烂桃花连累。
夏若竹脸色沉下来:“但您打之前要想好了,您是碧落宫圣女,来千衍宫做客,却盛气凌人,四处欺负人。这般踩千衍宫面子,千衍宫日后恐难欢迎您。”
“你一个低贱外门弟子,打便打了,千衍宫难道还敢为了你,和我碧落宫闹翻不成?”
袁心璐来找夏若竹,本没想对她怎样,谁知很快被她三言两语,挑得怒火噌噌上冒。
想也不想便抬起手。
一阵微风拂过,她抬起的手臂被轻轻托住,又放下。
“圣女,何事这般大动肝火?”
苏长老娉娉袅袅走过来,葱白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夏若竹的额头:“可是这小丫头不懂事,惹圣女不高兴了?”
语气中的亲昵溢于言表。
袁心璐不由皱眉,夏若竹也满脸狐疑。
她方才敢出言顶撞碧落宫圣女,也是仗着看台上有长老还未走。
圣女再嚣张,在千衍宫的地盘上,也不敢闹大。
“千衍宫真是好礼数,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也敢对圣女不敬!”刘星晨上前一步,大声呵斥。
有苏长老护着,夏若竹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碧落宫才是好教养,堂堂圣女,带着两个夫侍,跑来未婚夫的地盘耀武扬威!”
袁心璐气得发抖:“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夏若竹吐了吐舌头,迅速闪到苏长老后面:“苏长老,不是我非要对她不敬,实在是她莫名其妙,跑来对我说什么,那两个是她的夫侍,旁人不要肖想。”
“我千衍宫青年才俊那么多,需要肖想她那不知所谓的夫侍?瞧不起谁呢?”
“放肆。”
苏长老皱眉:“圣女的夫侍,自然一等一的好,纵然是鱼目,也是镀了金粉的鱼目!”
夏若竹差点笑出声,敛首行礼:“是。圣女,对不起,我错了!您放心,我眼光不好,绝不会肖想您那镀了金粉的鱼目。”
袁心璐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胸膛起伏不停,但她方筑基不久,拿早就合体期的苏长老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恶狠狠瞪了夏若竹一眼,招呼两位金粉鱼目:“我们走!”
走出去好远,袁心璐回头,方才嚣张的外门女修早看不到踪影。
刘星晨压低声音:“圣女,那女修太可气了,要不要现在回去……”
“回去做什么?丢人现眼么?”袁心璐瞪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翻着什么花花肠子!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你忘了?”
“郡主,我错了。”
袁心璐很小就被选为碧落宫圣女,除了被逼婚的事,一直顺风顺水,纵然这么说,心气多少有些不平。
“你们俩,真是没用!”看着低眉顺眼的两人,她喝骂:“那女修一个外门弟子,年纪轻轻,都炼气十二层了!你们俩才炼气七层,是我碧落宫的生活太安逸,让你们忘了,修仙界实力为尊吗!”
她指着韩懋森,手指点了点,半响放下:“罢了,你从凡界来,修真时日不久,如今这境界已经很不容易。”
“你!”袁心璐又指刘星晨:“废物一个!”
碍眼的几人不见踪影,夏若竹才收起脸上嘲弄的笑意,低下头:“弟子夏若竹见过苏长老。”
“你这小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苏长老虽然给夏若竹解了围,却一点也不赞同她的莽撞:“她可是碧落宫的圣女,身份贵重,你闲得慌顶她做甚?今日若不是我在,她就算打了你,你以为千衍宫会为你撑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