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你与懋森哥哥已经退婚了,还跑这里来做什么?你莫不是后悔了?”
秦星正是昌宁郡主的名字。
夏若竹自己没马车,出门坐的是昌宁郡主府的车,她又一直坐在马车内仔细感应灵气浓度,没有露面。
闻言,她心思一动,此处灵气最浓郁之地,莫非竟然是安阳王的府邸?
她心思微妙,一时没有掀帘出去。
“李小姐,轿子里…”车夫正欲说话,李嫣儿一把打断他:“我和你家小姐说话,有你什么事?绿芜,掌嘴!”
夏若竹:“……”
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柔弱高洁的李嫣儿,私下竟然是这般模样,她这样对昌宁郡主的车夫,目的就是打昌宁的脸吧。
无奈掀开轿帘,夏若竹露脸:“李小姐,是我。好久不见!”
李嫣儿大吃一惊:“夏二?你竟然真的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很痛心疾首的样子。
夏若竹掀唇:“让你失望了。”
李嫣儿不愧是见过风浪的,短暂惊讶过后,很快平复心情,冷哼一声:“你们夏侯家真是好手段,亲生女儿被王爷厌弃,就随便认个义女和王爷结亲,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怎么,你今儿特意跑到王府来,是想求王爷回心转意,同意娶你吗?”
夏若竹这两日忙着搬家的事,没太关注外界的消息,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认个义女?”
“你装什么装……”
李嫣儿话还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句男声:“夏二小姐。”
声音不轻不重,李嫣儿的话却瞬间收回嗓子里,转而变成娇嗔:“懋森哥哥!”
安阳王逆着光,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一双眼盯着夏若竹,脸色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夏若竹执手见礼。
他不说话,夏若竹就只能低着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时间一长,脖子便有些发僵。
脖子僵还是其次,最让她不自在的是,头顶上那一束即便瞧不见,也能感受到的咄咄逼人的目光。
夏若竹动了动。
“夏二小姐,你上次说大恩大德,难以回报。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本王的?”
他说的是上次送血芙芝的事。
夏若竹感激:“那些图纸在我手中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送给王爷,再合适不过。不过区区图纸,实在难以表达谢意,王爷日后若有差遣…”
“夏若竹,你在装傻?”
这是安阳王第一次叫她全名,之前一直规规矩矩地叫她夏二小姐。
眼神眯起,幽深的眼眸内黑气翻涌。
夏若竹有些糊涂,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本王要娶的夫人,是之前的夏二小姐,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冒牌货。”
安阳王眼眸快结成冰:“夏二小姐,你和你父亲搞这些把戏,是把本王当傻子,把皇帝当傻子么?”
夏若竹猛然站起身,动作太急,竟然一头撞到轿檐,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小姐!”白蕊忙叫她。
“无事无事。”夏若竹轻嘶一声,出言安抚,一抬头,正好看到安阳王收回去的手。
结合李嫣儿和安阳王的话,夏若竹已经基本拼出了事情的全貌。
她和安阳王的婚约是御赐的,不好置之不理。她本来想得很好,只要她和侯府划清界限,她不是夏二小姐了,安阳王和她的亲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王府怎么可能会娶她这么个毫无根基的平民呢?
届时,都不用侯府出面,安阳王府自然会想方设法退婚!
但她那个爹,她真是小看他了!
她都拿侯府前程威胁他了,他还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还认了个义女,想拿义女和王爷成亲?
夏若竹心中腹诽不已,面上却丝毫未显。
“王爷,民女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受菩萨感化,一心想以身伺佛,家父无法接受我这一想法,无奈划清关系。”
“你既想以身侍佛,为何没剃了头发,到普济寺当姑子?”
“民女准备带发修行。”
安阳王一声轻笑,显然没信她这套说辞:“夏二小姐,还有不到两月就结亲了,你若想吸引本王的注意力,等嫁进王府,有的是机会,无需整这些有的没的!”
“王爷?”
夏若竹皱眉:“王爷,强扭的瓜不甜!”
她有些无语,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就出了两次门,一次是上次去夏侯府,一次是现在。
明明她只是感应灵气的浓郁,怎么就撞到安阳王了?
这该死的灵气脉,不会在安阳王府吧?
若是如此,倒不好随意交恶。
夏若竹一时进退两难。
“王爷,你我二人,相看两相厌,仅靠着皇帝的赐婚,才绑在一起。但您心中,定然不痛快吧?我这个人,性子硬邦邦,又不解风情。家世也很一般,配不上王爷身份。反观李小姐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家世才情,还是性情样貌,都和王爷格外登对。没有我梗在其中,王爷和李小姐,双宿双飞,岂不乐哉?王爷,这对您是好事啊?”
夏若竹从小到大,都没这般谄媚过。
她夸夸其谈,把一旁的李嫣儿夸得都有些脸红了,红着脸抬眼唆安阳王,欲语还休。
只看了一眼,心却沉下来。
夏若竹越说,安阳王脸色越黑,最后黑沉如锅底:“夏若竹,欲擒故纵的把戏,做多了,便没意思。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安阳王,自作多情是病,你病入膏肓了你可知?”
安阳王背在身后的手猛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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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昌宁郡主府,夏若竹有些烦闷。
白蕊安慰她:“小姐,看起来安阳王对您有情,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可打住!”
她如今能修仙,能走出一番别样人生,脑子该多不好使才要重走前世老路!
夏若竹咬了一口桌上的凤梨酥,皱着眉头,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