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嫡长女夏若梅的婚事很快便要到了。
夏侯府最近流年不利,急需一场喜事来冲喜,夏若梅和其表哥王勇的婚事,便成了最好的突破口。
在庄子里养病的主母王氏在前两日接回府主持喜宴。
王氏坐在轿子里,心情有些激动。
这些日子,她在庄子里是吃不饱,睡不好,脸颊都凹瘦了几分。
这次被接回来,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留下不走了!
王氏心中各种主意变幻不停,马车却咕噜噜停下不走了。
“怎么回事?”
车夫忙道:“前面是昌宁郡主府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王氏掀开轿帘朝外看,正碰上挡路的马车轿帘掀开,一张面覆白纱的脸探出来,王氏悚然一惊。
见鬼,她怎么像是看到了那死去的贱丫头!
王氏眨眨眼,前面的脸已经收回去了。
王氏心中七上八下,想也不想就下车,走到昌宁郡主马车前,恭顺行礼:“夏侯夫人王氏,见过昌宁郡主。”
轿帘掀开,带着白纱的昌宁郡主探出头来:“王夫人,免礼。”
王氏透过缝隙朝马车里看,除了一个备茶的丫鬟,没有其他人。
王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看差了。
再回到马车,王氏抿了口茶,继续琢磨心事,突然觉得身上越来越热。
她脱了一件衣衫,尚觉得不够,又脱。
不仅热,还心烦意乱。
王氏忍不住,又倒了水来喝,身上如同被万只蚂蚁噬咬,痒得厉害。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爆炸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攀上她的肩头,“夫人……”
这几天,汴京城最热闹的事,莫过于夏侯府主母王氏的风流韵事了。
白蕊在屋里和夏若竹说起时,白牙花子掩都掩不住。
“候夫人在府门口下马车,衣衫不整,车轿里还有个男人,来来往往好多人都看到了!”
夏若竹也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名节一事,对女子何其重要,王氏却三番两次拿这个做文章,其心思恶毒可见一斑。
既然如此,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希望王氏能撑住,毕竟这只是开胃菜,还有其他东西等着她呢!
夏侯府主母王氏院子里,碎瓷四散满地。
王氏趴在床上,强撑着抬起头:“侯爷来了没有?”
小丫鬟缩着头,颤抖着答:“侯爷还没来……”
“那个男人我认都不认识啊…他怎么不信我?!”王氏的头无力地垂下去,嚎啕大哭。
那天的事,她如今再回想,浑浑噩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男人怎么冒出来的?!
她有千般委屈,侯爷却见都不见她,他是她的良人,怎这般不信她?他不应该想办法为她洗冤吗!
也是,他万般风流,却绝不能容忍女人对他不忠,不然,韩玉溪那贱人怎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丢开手!
如今轮到她了……
王氏只觉得万箭穿心,从没这般绝望过。
王氏的风流韵事甚至被编成段子,在各茶楼传播,连安阳王韩懋森都听了一耳朵。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北风:“夏侯府的婚事还办吗?”
北风上前:“没听说取消。”
也是,早就定好的婚事,请柬都发出去了,临时取消,只怕非议更多。
安阳王嘴角微翘:“后日,本王也去凑凑热闹吧。”
·
夏若竹把王氏的事情安排好,就丢开手,一心一意投入到修炼的事情中。
这几日,她让人把汴京各大药店都找遍了,也没听说所谓的疾风草、雷母根和冰凌三生花。
不知是如今修真界和凡人界本就不通,还是这些药草在凡界另有其名。
好在阿月给她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听说凡人界至宝,千年极品血芙芝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但血芙芝本就难寻,更别提千年份的,夏若竹心中直发愁,难不成她的修真成仙路,要因为无法引气入体就被堵了?
白蕊道:“小姐,百草园的掌柜建议咱们可以到世家贵族看看,世家贵族底蕴高,说不得哪家有这类压箱底的药材。”
夏若竹眼前一亮,立刻去找昌宁郡主。
昌宁一听便摇头:“郡主府没这东西。”
“你可听说过哪家有?”
昌宁皱眉想了想,突然眉头舒展开来,旋即很快皱起,欲言又止。
夏若竹忙问:“怎么说?”
“我想起一事,北燕国当初战败时,向咱们南燕国进贡了一批千年份的药材,但皇上,全把它们赏给……安阳王了。”
夏若竹呆愣片刻,昌宁郡主瞅着她的脸色:“不然,我再找父王和母妃去问下,可能其他勋贵家里有也说不定…”
从昌宁郡主院子里出来,夏若竹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白蕊问她:“小姐,咱要去找安阳王吗?小姐问他要,他可能会给。”
夏若竹疲惫地道:“先再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
转眼就到了夏若梅出嫁的日子,夏侯府门口四处挂满绣球和绸带,看起来喜气逼人。
毕竟侯府嫁女,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多都来了。
夏侯爷一大早就被气得不轻。
他刚迎进一拨庆贺之人,回头去接其他人,在过道处就听到几个小厮在说蛐蛐话。
“不知道候夫人今天出不出来?”
“怎么,你还想去后院看不成?”
“嘿嘿,一想到端庄贵气的夫人出去找野男人,想想就热血沸腾啊,没见过没见过…”
“听说夏大小姐也是还没出嫁就和男人搞到一起。”
“这是家族遗传吧!”
“嘻嘻……”
夏侯爷囧得老脸通红,想大声喝骂,又觉得实在丢人,竟然绕道走开了。
只实在心气不顺,丢下所有宾客,直奔内院,把王氏大骂一通,这才解气。
无论真心恭贺,还是凑个热闹,不到午时,宾客基本都到齐了。
看门的门房正屈了腿,准备休息一会,府门外又来了人,骑着高头大马,斜睨着看下来,威武不凡。
竟然是安阳王!
门房忙引了他入内。
宾客一片沸腾。
众人原以为夏侯家二小姐死后,夏侯府和安阳王便无甚交集了。
谁知先是夏侯爷上奏取消婚约的折子被驳回,安阳王又亲自跑来夏侯家吃席,这是要把夏侯府当正经亲戚走不成?
要知道,汴京城这些年大小喜事不断,这位炙手可热的安阳王可没给过几家面子。
一时间,众人看夏侯爷的眼神又热烈起来。
后院那些旖旎事说来说去不过是饭后谈资,真正让世家贵族忌惮的只有朝堂上的影响力。
夏侯府有安阳王撑腰,那便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