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二小姐脸色紧绷,很是不悦,她突然想到不久前两人的交锋,脑袋迅速垂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我不是三少爷,不懂何为怜香惜玉。”夏若竹淡淡地道:“母亲把你送到我这里,三少爷要讨人,也该找母亲去讨。难道你要我为了你,公然违抗母亲的命令?”
“二小姐,您是不是还在嫉恨奴婢,偷拿您簪子的事?”
“噢?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夏若竹吩咐白蕊:“把碧玉摁过手印的字条拿出来,贴到院门口,既然她这么想叫人知道,就白纸黑字让大家看个够!”
“二小姐!”碧玉嘭然跪下:“二小姐,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提,奴婢求求您……”
“你在我这里是有前科的,你当记住这一点。”夏若竹黑沉沉的眼紧紧盯着碧玉:“就算母亲让你回三少爷那里,我也不会轻易放人,需做得我满意为止,你可明白?”
连夫人的吩咐都不听吗?碧玉战战兢兢,又很绝望:“奴婢如何才能让二小姐满意?”
“我要求不高。”夏若竹收回视线:“好好做事,莫偷奸耍滑。最多两年,即便他们不来讨,我也会主动放了你。”
两年后,三弟也该成亲了。
碧玉大吃一惊:“二小姐,您要带奴婢去安阳王府吗?”
“安阳王府辱没了你?”
“不是……不是……”碧玉忙摆手,她只是有些吃惊。
“两年时间并不长,只是对你小小的惩戒。府里容不下心思不纯的人,你做的事,在别的府里能被打死,你可明白?”
碧玉双手伏地:“奴婢知道了。”
若陪嫁去安阳王府,她是不是有机会靠近安阳王?王爷的身份,比侯府三少爷,可尊贵多了!
碧玉出门时,脸上带了一丝笑,白蕊守在门口,忍不住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姐,您骂了她,她为何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还挺开心?”
夏若竹皱眉:“你瞧清楚了?”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白蕊凑过来:“花浓方才把扫帚放台阶上,她没注意,不小心绊了一跤,也没生气,还笑嘻嘻的。”
主仆俩面面相觑,夏若竹半响才吩咐:“你稍微盯着她点,别是憋了什么坏心思。”
接下来的几天,碧玉一反常态,在院子里异常勤劳,无论脏活累活,都抢着去做。
往常总挂在嘴边的三少爷,也不再时不时提起了。
白蕊来给夏若竹答话:“看来您的敲打起了作用。”
夏若竹略一思索:“除了这些,她这几日,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白蕊想了想,摇头:“没有。”
“不过她问了几次安阳王。”
白蕊笑道:“问我有没有见过,长得怎么样,我说长得极好,她就笑眯眯的,说小姐有福了,我们也能跟着好。”
夏若竹:“一次也没再提三少爷?”
“一次也无。”白蕊也很奇怪:“之前三句话不离。”
“先观察着,她要能一直这样安安分分,便挺好。”夏若竹勾了勾唇角:“若心术不正,迟早会冒头。”
“肖大递的消息,说什么了?”
肖大,便是前些日子带人来侯府门前讨说法的中年汉子,如今跟着福伯,在夏若竹手下做事。
“说是看到一些事情,不知该不该向您禀报。”白蕊觉得好笑:“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因着刚过来,想站稳脚跟,急着表功呢。”
这种积极性不能被打压。夏若竹直起身子:“你找人去通知他,让他明日巳时到成衣铺子等我。”
两人正说着话,花浓进来禀报:“三少爷来了。”
怎么又过来?碧玉好不容易消停些。
夏若竹皱眉:“碧玉在哪?”
“她去厨房取午食。”
夏若竹起身,迎了出去。
“本不该一直来打扰二姐姐。”夏祯坐下时,还有些气喘,好似赶了许久路。
“三弟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夏祯点头:“二姐姐,我有事同你说。”
他组织了下语言,把听到的消息说给夏若竹听:“郡王爷昨儿夜里在外头喝酒,同人打起来了,打的是国舅爷家公子……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和您有关。”
夏若竹一口茶水差点从口中喷出:“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国舅爷家公子说您闲话,貌丑之类,郡王爷听了便生气……一茶盅直接摔人脸上,当场就见了血。”
夏若竹木着脸:“外头都说我什么了?”
夏祯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大抵也能猜到一些。”夏若竹苦笑:“多谢三弟记挂着我。”
两人正说着话,碧玉取了午食进来,见夏祯也在,端端正正见礼,便出去招呼众人摆饭。
夏祯原本见到碧玉,还有些不自在,见状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夏若竹正探究地看着他:“你最近得罪她了?”
碧玉之前那样,明显是芳心乱动。天天挂嘴边的情郎,突然提都不提,夏若竹可不觉得,自己一番话就能把她说通。
夏祯:“我自上次后都没见过她。”
又道:“还是二姐姐厉害,我忧心的事,一找二姐姐,立马就解决了。”
夏若竹若有所思。
夏祯走后,夏若竹又叫了白蕊来:“你近日到碧玉面前多提几次安阳王,看她作何反应。”
白蕊应是,面上一派喜意:“小姐,方才夫人院里送了东西来,说是安阳王着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