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
送走姐妹二人,内室一片寂静。
好半晌,柳枝才开口问:“夫人,咱还派人到王府传话吗?”
“什么话?”王氏皱眉:“你也糊涂了不成,换亲这种话能随便说?”
“您误会了,奴婢是说今儿府门前发生的事。”
王氏默了默:“先别去了。她说得对,二姐妹写不出一个夏字。她名声不好,影响的还是我梅儿。”
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不会知道我要这么做,才故意过来说这话的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我真是出息了,差点被一个小姑娘唬住。”
她叮嘱柳枝:“这事没避着人,总有人看了去。若听到有人传,还要尽力澄清。特别是梅儿撇开她自己先进院子的事!”
想到这里,王氏有些丧气,猛一捶床头:“筹谋一场,她毫发未损,我们还想要想办法替她遮掩,真是窝火。”
“夫人先别急。”柳枝四下看看,这才笑着道:“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说与您听一听。”
……
夏若竹前脚回倚香园,花浓后脚就跟进来了。
“打听到王婆子的事了吗?”
“打听到了。”
花浓关了厢房门,凑到夏若竹耳边:“奴婢花了50文钱,才在洒扫院子的丫鬟那里打听到,王婆子是她干妈。说是王婆子本来是要回去找那孩子的,走到半路,腹痛得厉害,没办法,只得先回来了!”
夏若竹脸色不好看:“这也太巧了吧?真的还是装的?”
“真的吧。”花浓唏嘘:“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说是回来后,一遍遍往恭房跑。”
夏若竹这才松一口气:“看来这事只是个巧合。”
花浓连连点头:“谁说不是,真是太凑巧了!”
“今儿多亏了你。”
夏若竹从首饰盒里,挑了一只发钗,插到花浓头上:“若不是你,方才被人围攻时,我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呢!”
“奴婢还以为,小姐会怪奴婢。”花浓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方才差点给小姐添麻烦了!”
夏若竹:“怎么会?你也是护主心切。我在这府里根底浅,身边知心人不多,白蕊算一个。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合我眼缘,这才去哪都带着,你看看其他与你同来之人,我待她们可这般?”
花浓感动得眼泪汪汪,噗通跪下:“小姐,奴婢也认准了您!如今这日子,和在春姨娘处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奴婢往后一定当牛做马,惟小姐马首是瞻。”
“我让你当牛做马做什么?你和白蕊好好的,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夏若竹望向窗外:“白蕊怎么还不回来?回来我得说说她,别总和你对着来。”
晚间,白蕊带回来消息:“肖大如今在码头当脚夫。他说承蒙小姐看得起,很愿意为小姐效力。只是自己只有一把子力气,不知能做些什么。另外还想问问,码头的活还能不能继续做?如果不做了,他担心养不活家里。”
“你让他放宽心,码头的事他想做便继续做着,我这里每月也会给他一份月银。”
夏若竹执笔,写了一封信,递给白蕊:“让他拿着这个,去找福伯,要做什么事,让福伯安排。”
白蕊接了信,贴身收好。
端来杌凳坐到夏若竹脚边,神色有些雀跃:“小姐,方才在外院,我问小姐的问题,您还没回答我?”
夏若竹点了点她的鼻头:“你觉得呢?”
“奴婢觉得您对她太好了。”白蕊噘嘴:“奴婢有些吃味。”
“她和你不同。”夏若竹素手执扇,皓腕轻摇,纤纤素丝在眼前飞舞,让她面目模糊看不真切:“她这人有意思得紧。”
白蕊疑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夏若竹倏地笑了:“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以后别和她对着来就行。”
花浓出了垂花门,王婆子已经在墙角等她了。
“花浓姑娘,二小姐有问起我吗?”
“问了。”花浓昂着头,双目斜飞,盯着屋檐一角。
王婆子秒懂,从身上摸出几文钱,拢到花浓手里:“花浓姑娘,不知你是如何回的?”
花浓看着手中的钱币,有些嫌弃:“王妈妈,你打发叫花子呢?姑娘可是给了你不少钱,你就给我这么点?”
“今儿身上就带了这么点,改天,改天一定补上。”王婆子舔着脸笑:“姑娘给老婆子说说?”
“放心吧,没事了。”花浓收回手:“你可记得,回头给我补上。”
王婆子不放心:“真没事了?”
“你以为我是谁?”花浓将头在王婆子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吗?”
“姑娘赏的。”
王婆子深吸一口气:“这是金镶玉的!老值钱吧?”
花浓没接话,反正已经炫耀到了:“没其他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王婆子艳羡地看着她走远,忍不住“呸”一声:“眼皮子浅的贱蹄子,一朝得道,尾巴都翘上天了!”
这二小姐也是个傻的,把这种货色当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