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要一想,夏若竹就一阵后怕,大抵有了防备心,如今再王氏的所作所为,处处透着不怀好意。
难道看她要嫁给安阳王,着急了?
夏若竹呢喃自语:“白蕊,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她空有一副惊人的样貌,内里却是绣花枕头,上一世过得稀里糊涂,对这人世也无太大欲望,如今再来一遭,仓惶茫然。
“小姐,你说什么?”
夏若竹摇头:“无事。”
夏侯没有留在主院过夜,事实上,夏若竹刚走没多久,夏侯便离开了。
柳枝没多久就得到消息。
“侯爷去了李姨娘院子。”
王氏狠狠摔了手边的茶杯:“贱人!”
今天的事情,全然不在她掌控中,王氏心中的不真实感愈发浓烈:“去打听下今天发生了什么。”
柳枝应声而去,不多时回转:“夫人,都吩咐下去了。”
王氏事情想完,一抬头,正好看到柳枝晃动的后脑勺,不由咦了一声:“你这只步摇造型很独特。”
柳枝身子一僵,再次后悔今天怎么一冲动,把这步摇戴了出来,之后事情一件接一件,忙起来又忘了取下来:“奴婢随便买的。”
好在王氏没多问,只看了几眼就丢开:“二小姐马上要出嫁,院子里该添几个人,你各处挑几个好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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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夏若竹还未起,院子里就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王氏不耐烦一大早就看到继女的脸,她回来后,请安了三天便被叫停。
之后夏若竹和白蕊每天缩在倚香园,睡到自然醒。
夏若竹还想赖床,无奈人声越来越大,其中一道尖利的女声尤为明显。
“白蕊,两边的耳房尽快收拾出来,今晚要住的。”
“白蕊,朝食取了吗?别过点了,还不快去!”
夏若竹按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出了厢房,看着院子一片狼藉:“怎么回事?”
声音虽轻,却自带一股威严,说话声皆停了一瞬。
柳枝站在院门口,上前来行礼:“二小姐,夫人体谅小姐院中伺候的人太少,派我拨几个人来伺候哩。”
伺候她?恐怕是经了昨天的事,来监视吧!
夏若竹看着站在中间的一个大丫鬟,她在王氏房中见过,名唤杏枝。
方才支使白蕊之话便出自于她的口。
她沉静开口:“多谢母亲好意。白蕊是我贴身伺候之人,之前里外都是她一个人张罗,如今姐姐们既然来帮忙,她也能清减些。白蕊呢?”
白蕊正缩在耳房中清扫,许久未住人,灰尘漫天,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门口探出头来:“小姐,您叫我?”
灰头土脸。
夏若竹看着她头上缠着的纱布,又沁出了一丝血迹,眼睛黑沉沉,沉着脸一言不发。
“小姐?”白蕊又唤。
夏若竹没有出声。
院中陷入死一般寂静。
良久,柳枝突然轻笑出声:“大家俱在,哪有白蕊姑娘做粗活的道理?杏枝,嫣儿,院里的事你们安排一下。二小姐,您是要起了?不如让白蕊去伺候?”
夏若竹这才淡淡唔了一声,转身回屋。
柳枝站在原处,掏出帕子擦了一把汗。
自昨儿开始,她总觉得这个二小姐渗得慌,特别是不说话不笑时,让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种感觉,她在大小姐身上都没体会过!
白蕊拧了帕子给夏若竹净面,一边小声问她:“小姐,这些人怎么安排?”
“先放着吧。”夏若竹揉了揉额头:“暂时没精力管这些。”
她站起身:“出门一趟,你收拾收拾,与我同去。”
安阳王今日回京,她这未来的夫婿,总要提前见一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