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三日之久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冷不丁的带回来一个大胜,很难不让人乱猜乱想。
这亲卫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帐中的闲杂人等,压低声音:“将军说了,此事只能告知关系相近者!”
袁崇焕自然明白这话意思,连忙屏退众人。
待到众人走后,袁崇焕再次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亲卫道:“回督师,诸位将军。将军阵斩建奴二十五级,夺甲十四套,其余斩获不计其数!”
这话落下,欢呼并未出现,帐中众人皆一脸狐疑的盯着亲卫,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尤其是暴躁的吴襄,更是一把揪住亲卫的脖领,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敢耍我?我儿子只带了一千个兵,压根不是建奴的对手,如何能阵斩二十五级建奴首级,还夺其铠甲十四套?你以为关外建奴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吗?扯什么谎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有一千个兵,怎么还能有如此斩获?建奴最是凶狠,野外浪战我辽兵输多胜少,加之建奴又有带走尸体的习惯,想要获得如此斩获,至少是一千以上的建奴兵马。
这么多建奴,长伯仅凭这一千人,是如何做到的?这不可能!”袁崇焕也是一脸阴沉,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扯淡,他根本不信。
亲卫见几人压根不信,连忙解释:“事情是这样的,顺义城西边不是有一支凶悍的明军让建奴不敢南下吗?然后末将随着将军前往那边,看看能不能寻到那伙凶悍的明军。
结果在一处荒村中,遇见了来自大同的溃兵,他们手中有二十五级建奴首级,以及十四套建奴铠甲,还有一些其他斩获。我们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东西是他们趁着那伙强悍的明军与建奴拼杀时,偷偷的从死去的建奴身上弄来的。
这些大同的溃兵目不识丁,粗笨无比,穷困潦倒,在听到将军的身份后,就想把这些建奴首级卖给将军。
于是,将军与他们一番商议之后,以一级建奴首级两百五十两银子,一套建奴铠甲八十两银子的代价将其买下。如此一来,那这些建奴首级不就是咱们的吗?!”
“这怎么可能?!”吴襄惊呼一声,只觉这事荒唐。
怎么还有人售卖建奴首级?!
祖大寿也是同样的表情,一脸惊骇。
“竟有此事?!”
袁崇焕只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一级建奴首级两百五十两银子看起来很贵,但也要看什么时候。在如今建奴大军压境,朝廷上下惶恐之际,建奴首级哪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两百五十两银子,根本算不上贵。
有了建奴首级,就有了大胜,在这个紧要关头,这场大胜无异于刺破黑夜的黎明,是一件相当提气的事,其象征意义是巨大的,肯定会受到朝廷上下的重视。
如此一来,朝廷给的赏赐定然不低,平均下来,其价值是远超每个首级二百五十两银子的。
袁崇焕自问,如果是他的话,手中真有这二十五级建奴首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售卖的,肯定要拿去报功。
怎么这些大同的溃兵,还要售卖?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想到此处,袁崇焕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督师,你以为如何?!”
吴襄与祖大寿看向他。
袁崇焕道:“如果此事为真,长伯手中有一千兵马,那他为何不直接将这伙溃兵就地正法,将他们手中的首级拿来,又何必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