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门关闭,雨声瞬间隔绝在外。
“去里间把衣裳换了。”褚帝再开口时已经没了方才在外的冷硬,语气甚至明显透着几分担忧。
本想着可能要挨一顿训斥,没想褚帝最先关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褚叶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但总归是真的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皇帝对他的关爱。
宫中一直备着他可以更换的衣物,等他换完出来时允公公将早已备好的暖手炉送到他的面前。
褚叶接过,本被冻得浑身僵硬的身子舒缓些许。
因着本就冒失亏心,褚叶没敢露出一点不适,实际在来的一路上他早就被冻得牙齿打颤。
旁人只觉稍微冰凉的雨天对褚叶这副身躯来讲却是极为致命。
御医也已候在旁侧为他诊脉。
褚帝为他安排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周密谨慎,可他明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说他是天下的帝王,就算是普通男人也绝不可能对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此上心吧?
褚叶想不太明白,但在御医为他诊脉时他已经有些神色恹恹感到疲态,想要昏昏欲睡。
“父皇。”
褚叶面色苍白,声音有气无力。
他如此模样着实吓到褚帝:“难受?”
褚叶脑袋沉重,硬撑着轻轻摇晃:“此事不怪三哥,是我自己任性,还请您不要罚他。”
褚帝眉眼微动,手掌抚上他的额头,随即神色骤变多出几分怒意。
是比方才在房外时还是盛大的怒气。
褚叶视线已经迷糊,甚至没能听到回话就已经歪靠着躺椅晕睡了过去。
之后再发生了什么事情褚叶都不清楚了。
他这一睡便是睡了一天一夜。
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自己府上。
浑身上下像是被人狠狠重锤过一般酸痛,他头脑依旧恍惚,两眼呆滞的望着床顶半晌没有做出动作。
直到房门推开,有人靠近床榻褚叶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实质感扭头看去。
“王爷醒了?”
耳畔的声音清越好听,像是温水溪流让人身心都舒畅许多。
“可觉得哪里不适?太医马上就来,我先为王爷洗漱吃些小食可好?”
褚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两眼一睁除了酸痛确实感到饥饿。
他唇瓣微动,嗓音透着些许沙哑:“好,有劳王妃。”
虽然有些嘶哑,但并不难听,甚至他如今脆弱模样衬得惹人心疼,季欲和眉眼都愈发柔和,声音放低像是对待易碎品似的精心伺候。
不管是洗漱还是喂食,季欲和都亲力亲为,本来褚叶还有些不好意思,奈何身体确实提不上力气只能劳烦。
太医是褚帝专门留在他府上的,早早候在门外,得到季欲和的命令才进来为他诊脉。
好在状态比前一日稳定不少,但毕竟体弱还是需要静养些日子。
另外委婉地提醒他体虚,少些活动,吃些大补,但也需适量,身骨太弱不宜多补。
说这话时褚叶有点脸红,好在他本就受了风寒,脸色发烫倒也叫人一时看不出什么不对。
太医离开抓药,房内剩下他们两人,褚叶偷感极重的瞄了一眼季欲和。
偏偏季欲和同之前一样面色不变,也并未开口进行讨伐,反倒规规矩矩的进行着属于夫妻的义务:“父皇昨日又派允公公送来些珍奇大补的药材,待会儿我便让厨子熬上,王爷身子未好,再接着歇会儿吧?”
褚叶心有愧疚哪里敢多说,他乖乖点头,十分听话:“好,又要劳烦王妃了。”
“都是分内之事何来劳烦?”季欲和笑他,“王爷怎得突然与我生分?”
褚叶心头一紧:“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