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洒,竭力穿透那萦绕在营地之上、仿若轻纱般久久不散的血腥与肃杀之气,然而那空气中仍旧混杂着丝丝腐臭之味,与伤员营帐中飘出的药香相互交织,似在时刻诉说着此前大战的惨烈悲壮。
营地里,众人皆行色匆匆,忙碌之态尽显,虽面上皆透着疲惫,却无一人敢有半分懈怠之意。
郭璟宸这两日里,仿若陀螺一般,周旋于诸多事务之间,未曾得片刻闲暇。
瞧他那面容,尽显倦色,然双目之中却透着认真专注之光。
时而驻足于营帐之内,对着伤亡名册细细清点,每见那名册之上熟悉之名被划去,眉头便紧蹙一处,心中宛如被重石所压,满是揪痛之色,暗自叹息道:“唉,这些皆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怎就这般去了,着实令人痛心疾首。”
时而又匆忙奔赴关押俘虏之所,指挥着士卒们将那垂头丧气的叛军俘虏一一安置妥当,其间,眼中不时闪过复杂神色,似在思忖这般俘虏该如何处置方为妥善。
末了,还得去往那缴获物资堆积之处,对各类兵器、粮草等物进行归纳梳理,繁杂琐碎之事,桩桩件件皆需用心对待。
所幸有牛旺与苏瑶在旁相助,方使得诸事虽繁,却也能有条不紊地推进。
那牛旺,生得一副魁梧身躯,干起活来尽显豪迈,只见他双手搬挪物资,口中不时高呼:“尔等皆快些动作,莫要拖沓了时辰。”那洪亮之声,于这忙碌氛围之中,倒添了几分生气活力。
苏瑶则在旁悉心记录各项数据,时而因数目繁杂而眉头微蹙,时而遇诸事顺遂又面露欣慰笑意,每逢疑难之处,便轻声唤来郭璟宸,轻言细语道:“璟宸,此处数据似有些出入,你且来瞧瞧。”郭璟宸听到,赶忙凑上前去,二人便一同商讨起来。
待诸事梳理完毕,郭璟宸看着那汇总之结果,心中愈发沉重。
此次大战,损失之惨重,实乃触目惊心。
那带出的一千有余铁卫铜卫,如今仅余不足百人,往昔那整齐威武之队列,如今稀稀拉拉,幸存者们面上皆是劫后余生的沧桑疲惫之态,令人见之不忍。
十二位银卫,亦只剩三人矣,彼等立于一处,眼神之中尽是失去同伴的哀伤与坚毅,仿若仍沉浸于那惨烈战事之中,难以自拔。
再者,连同郭璟宸在内的十县指挥使,竟有六人战死沙场,那皆是曾并肩作战的手足兄弟,每每思及于此,郭璟宸心中悲痛惋惜之情便如潮水般涌来,难以平复。
好在郭璟宸、苏瑶、彭君这三位界主,虽身负重伤,却也保得性命。
只是苏瑶与彭君麾下的四名筑基期护法神将,皆已战死,那惨烈之景,犹如昨日重现,叫人不住叹息。
后续支援而来的道兵,亦是伤亡过半,郭璟宸精心培育的十支天狼小队,更有七支折戟沉沙,那皆是追随他许久、忠心耿耿的精锐之士啊,如今这般折损,直教他心疼不已。
牛旺所率之一千多蛮牛族道兵,同样伤亡逾半,三千余奴隶,历经此役,亦只剩八百余人矣。
所幸俘获叛军众多,或可填补些许奴隶之损失,郭璟宸心下方稍感宽慰。
而温汤郡郡尉带来的两万大军,此刻也仅余万人,整个营地皆笼罩于一片悲壮压抑之氛围当中,人人皆心怀戚戚焉。
三日过后,阳光依旧洒落营地,却似也染上了几分凝重之色。
忽闻马蹄声响,一四品紫卫身着官服,策马疾驰而至,待至营中,翻身下马,其神色严肃,手持任命安排之文书,朗声道:“众人且肃静,听吾宣令!”
众人闻之,赶忙围聚过来,皆屏息凝神,静听下文。
那紫卫先是清了清嗓子,而后展开文书,高声念道:“总指挥使石广大人有令,曹爽听令,着尔携三名银卫回温汤郡坐镇,以稳局势。此三名银卫,皆任命为三县指挥使。”
那三名银卫听闻,先是一愣,继而喜形于色,眼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欢愉之意。
其中一位抱拳行礼,恭敬言道:“大人,我等虽同为七品之官,然县指挥使主政一方,权柄之重,远非吾等做银卫时可比,实乃大喜之事,多谢大人提携。”其余二人亦赶忙附和,连连称是。
紫卫微微点头,继续宣读道:“郭璟宸,任命汝为洪江郡代理郡指挥使;
苏瑶、彭君,任命汝等为洪江郡代理郡副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