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秦楚歌离去不久,他无意后宫,而祐妃也从来不去找江别天,只是安安静静的留在回南殿,也不喜与嫔妃交往,一晃便是几年过去了。
祐妃在战场上是胜过男儿的巾帼英雄,为了南疆的荣耀拼过命流过血,与自己何曾的相似,若说她给周主儿下药,他是不信的,可即便是不信他却也要走这一趟。
后宫的嫔妃都去宝华殿祈福了,只有回南殿报祐妃不适留在自己宫里,如果是这样,那这人便是计算的分毫不差,十分好。
江别天着天青去查,自己带着七宝又回了流云阁。
他坐在榻边的绣墩上,闻着一屋子的药味皱着眉看着周主儿了。
良久,周主儿才悠悠转醒,她张开眼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江别天,眸中闪耀着动情的柔光,可却很快隐藏了起来。
江别天没有忽略那一瞬的柔情,他十分欣慰也十分动容,至少他知道周主儿也不是心中完全没有他的,他见周主儿要起身见礼忙止住了她的动作:“免了,起来喝药好不好?”
周主儿依言起身靠在了大迎枕上,江别天接过绿荷的药,细细的吹了又吹给她一勺一勺的送过去,周主儿喝着喝着泪竟落了下来,江别天忙问:“可是不舒服?我一定查清楚此事,你莫委屈。”
周主儿摇了摇头,竟破涕露出了微笑,江别天看着周主儿的笑竟然怔了怔,这么久周主儿还是第一次对他笑。
江别天看着周主儿笑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二人便这般相视笑着。
若是守得云开,总会见到月明。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见到的,江楚在水榭里一坐便是半日,火盆里的炭火也不知添了多少回,她窝在厚厚的羊绒垫子上翻着沉重的典籍,羊绒垫子上散落着很多其他的书卷,土建的、治水的……
她觉得自己最近很忙,忙的都没有时间看话本子了,可饶是如此,生命却意外的充实,学海无涯的感觉,越学习越发觉自己的无知,当真是,古人诚不我欺。
刚刚宫里来传话让她主持今年的秋闱,她有几分忐忑,还不到几盏茶的功夫礼部尚书便着人送来了秋闱的流程和历年的记载等几本厚厚的册子,还询问她的意见和建议,当真是愁煞人也,于是,本着做便要做到最好的原则,江楚把国公府的藏书阁掀了一遍,沾边的都算上,便是眼前的场景了,她一边看一边记,重点的还要记载册子上,以备不时之需,当真是难得很,她早知江别天打下这天下不易,眼下却发觉守着这天下似乎更不易。
大概十年寒窗的苦读便是如此,当真是乏味的很,可阶级的流动向来如此,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想要走上自己希望的那条路也唯有考取功名了,考了功名尚且不容易崭露头角,更遑论其他。
“我们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不看话本子了?”褚阁主好笑的看着窝在一堆典籍中的江楚打趣道。
江楚皱巴了一张笑脸哀怨的看着褚阁主:“你看,刚下的圣谕,礼部和大学士都送来了历年的记载,路漫漫且修远兮……”
褚阁主看着抱怨着的他家殿下有几分心疼,也坐在垫子上把江楚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抚着她的太阳穴轻轻按压着:“哎,辛苦我们殿下了,若是想轻松些将往年的典籍看一看便可,不用将所有典籍都翻一遍的。”
“看了,就是应该有很多东西看不懂才又翻回来查找源头的……”江楚眯起眼舒适的哼哼道。
“我们殿下是个知其然又要知其所以然的好学之人是不是?”褚阁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