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好似雀跃的鸟儿，用最美的舞蹈与歌声，去博得先生的一点点关注。”

“先生的目光，深邃而睿智，我知他的心中，一定忧心大明和天下百姓。”

“他对我招了招手，我便不受控制般的，想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就算，他想拿走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孙霆瞪大了双眼，虽然，他心里也一样崇拜先生，但却还未到蒋承这个地步。

怎么说呢，简直疯魔。

是的，就是疯魔。

他们几人之中，蒋承一直是最跳脱的。

对于礼法规矩，并不十分遵守。

也正是因为这点，蒋承才会崇敬先生，因为，在他心里，敢于打破礼法娶一个妓子为妻的钱谦益，简直是世上少有的伟丈夫。

他自叹不如。

这是他曾经酒醉后与胡铮胡扯的时候说的。

但是，今天，他怎么会...

是他回头那次...

那一刻，他看到的竟然是这些东西？

所以，先生才说不许回头。

因为回头，便会被迷惑吗？

先生他，到底...

孙霆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从小读书明理，学有所成后，又游学天下，也见过不少所谓的神异之人。

说真的，他是完全不信，那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

什么油炸鬼、鬼写字什么的。

并没什么新意。

但先生带给他的震撼，却让他不得不正视。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超出认知的存在。

难道说，史书里记载的各种神异，也并非空穴来风。

那先生他...

“孙霆，先生非常人也，原本我是抱着与南京共存亡的信念。”

“但现在，我觉得，守下南京，其实没什么难的。”

“有先生在，一切皆有可能。”

他罢，他望向了城楼的方向。

而城墙之上，一身戎装难掩秀美的柳如是已经香汗淋漓。

她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宝剑，双眼紧紧的盯着瓮城里的一举一动。

她不敢出声，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声音会让丈夫失神。

城外清军的援军终于冲破了炮灰和火铳的封锁，进入了外瓮城之中。

而属于钱谦益的战斗即将开始。

属于他一个人的战斗。

她的身后，寇白门双手抱剑，面色冰冷。

但眼睛却也紧紧的盯着外瓮城。

当清军进入内城墙城门的甬道时，她的手也青筋暴起，身子也绷的越发的紧了。

嘭！！！

又是一声炮响。

城门甬道好似山洪爆发般，无尽血肉从城门里喷涌而出。

残肢断骸散了满地，混着刺鼻的血腥味，让寇白门想要呕吐。

但见柳如是未动，便拼命的忍住了。

终于，钱谦益从甬道之中走了出来。。

没当他往前一步，瓮城中的清军就往后一步，他周围10米见方，竟然没一个清军，只有堆积如山的尸体。

柳如是好似从一块石头重新恢复了活力般，她用尽力气，想要看清楚城下的钱谦益。

他的发髻乱了，那是早上自己亲手为他梳的。

那时候，他说，待来日，由他来给自己梳头。

只希望，那一日，能早些来临。

他的衣衫满是血污，多处皆有破损。

策马急奔时，他吟诵着昂扬的诗歌，那是她第一见到如此意气风发的丈夫。

便好似20岁的少年般！

下马后，他拉着自己的手说，没人能伤的了他，等他杀完敌人，一起回家。

泪水不知不觉滑落。

她却强忍住哭意，有泪无声，悲之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