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珏落寞的收起了书信。缓缓的走出了客栈。他形单影只的走在大街上。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好像有一双手。一直在遏制着他的肩膀。
回到官衙。这么看见梁珏寞然的神情。郑默小心地询问这件事情是否还追查下去?梁珏表示不必了。他觉得单凭自己的力量。把这件事情摊到父皇面前。父皇也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满宫里的人都知道。父皇的三个儿子里。他是最不受宠的。而他最喜欢的是二哥梁璧。就算是这封书信作为证据。但杨吉儿已死。也是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后来也印证了他的想法。当清河王梁璧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便残忍的杀害了杨吉儿的全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郑默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但他也不好言语。毕竟作为外臣。他不想掺和皇子间争储的事情。他只想好好的做一个臣子,镇守边关。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选择了装聋作哑。
二人沉默了良久。倒是梁珏先开的口。:“就当杨吉儿发了癔症。好好安葬吧。”郑默点头称是。着手就让下人去办了。
梁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问郑默高毅的情况。郑默表示。郎中来报,他伤的并不重。在家将息几天就好了。梁珏吩咐郑默。帮他修建一下房屋,送一些冬日的炭火。
“我最近不会立即动身回京城。我想在榆州多待些日子。”梁珏之前这样做。或许是想效仿晋文公出走避祸的典故。到如今,他可能想多了。无论他走在哪里。都有人想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与其回到那个无所适从的家。倒不如在这里多待一些时。这里的人,这里的景。他还没有看够。
榆州的街道上。秋叶在风中盘旋着。母亲唤儿的声音弥漫在坊间。孩子们的奔跑嬉戏让梁珏失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他却没有。或许有。但他不知道在哪里。
梁珏走到了高毅的家里。郑默的事情办的很好。破漏的屋顶已经修葺一新。竹筐的炭火已经码放在院子里。榆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但是他相信一定会孕育着新芽。在明年的春天,继续翻青。
高毅笑着和他打招呼。梁珏问道他的伤势如何,高毅大大咧咧的说自己不碍事儿。倒是你细皮嫩肉的砍上一刀,怕你会疼的直哭,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梁珏询问他脸上的疤。怎么没有让郎中看一看?高毅觉得这个疤已经很久了。估计是好不了了。梁珏询问着这个疤的来历。高毅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记得那一年。阿铁的父亲去世了。族里的叔伯。想霸占他们的房子。孤儿寡母怎么能抵挡住那些王八蛋呢?我只拿着那把柴刀把他们砍了出去。却没想到。我被那群人划破了脸。”
“你果然是个仗义的人。”
“毕竟人要会报恩嘛。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一直是阿铁的母亲照顾我。要不是他老人家。我可能早就冻死在大雪里了。”
“不光是阿铁,就是你,或者是不认识的人,只要需要我帮忙,我都会帮一把,不为别的,就图心里敞快。”
“甄坚不容易,你也是。”
“你也不容易。最亲近的人想要拿刀砍你。很难想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儿,你心里肯定委屈吧?不会是你家里的事儿吧?”
“算了,不聊这些了。我最近一段日子不想动身回家。你陪我逛一逛这榆州的山水吧。”
高毅嘿嘿一笑。:“这你算是找对人了。榆州城,里里外外没有比我还熟的人了。就是把我捆了麻袋丢在外面。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就这样。每道山川。每条沟壑。都留下了他们二人的痕迹。从深秋到冬至。都有他们两个人的脚印。
时间到了冬天。有一次,外面飘着鹅毛的大雪。梁珏牵来了两匹马。要高毅一自己各骑一匹。两匹白马迎雪而立。英姿飒爽。身形矫健。这可把高毅愁坏了:“这玩意儿我可不会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