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五年九月二十八日
松山城外
站在城门口,看着这熟悉的松山城,徐山心中感慨不已,这次进城,身份不同,心情也是大有不同。
自前些日子徐山拜师之后,在学堂中时,胡先生将主要精力用于文会的准备上,每日给首堂的七位学子答疑解惑。
对于徐山,胡先生一如往常,而对于多次为难徐山的曾玉林,胡先生也一视同仁,尽职尽责,先生的胸怀,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作为胡先生的正式弟子,徐山与他人不同之处,便是胡先生专门提供的珍藏典籍。
那日胡先生离开徐山家前,让他去学堂取回的书籍,便小心谨慎的保存在胡先生屋中那个柜子里。
徐山打开柜子时,里面简单整齐摆放着几件常见的灰布长袍,而所有珍藏的书籍都包裹在柔滑精致的丝绸之中,可见这些都是先生的心爱之物。
每一本书,胡先生都在其上做了详细的注解,每有新的思考,新的论述,胡先生也会及时标注,甚至具体到某人某日某时,这倒是大大方便了徐山。
徐山充分利用这不足十日的时间,将胡先生的珍藏过了一遍,饶是他记忆力过人,也是有些身心俱疲。
于是昨日徐山早早的便躺下休息,一觉睡到太阳照到屁股,还是徐小玉过来,将他喊了起来,若不是时间上确实有些来不及,家里人还是想让他再多休息一会。
这些日子,徐山的努力,全家人都看在眼中,心疼不已。
“山子哥,赶紧走啊,你比我来的多,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可要带我去啊!”李名成看着站在城门口发呆的徐山,出声喊道。
“我来过几次是不假,可也没好好逛过,松山城里哪好玩,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好吃的,我倒是可以带你去,每次进城,我都要带些郑记点心铺的蜜枣糕回去,可香了!”徐山的思绪被激动的李名成打断,看着面前这脱笼而出,兴奋不已的李名成,徐山还真不知道该带他去哪玩。
“徐兄常来这松山城,却对城中情况少有了解,可见徐兄做事专注,怪不得赶车赶得比那些老车把式还稳当!”曾玉林好像一会不找点由头讥讽一番徐山,便会心痒难耐一般。
这次前来松山城,学堂专门借用了李家的马车,徐山亲自赶着一驾马车,李名成便坐在后面的车板上,跟徐山兴致勃勃地聊了一路。
“先生常说,为人处世,稳字需重,言语轻佻,非成大事者所为也!”徐山说完这句话,便娴熟潇洒地挥起鞭子,赶着马车进城了。
徐山知道曾玉林是在讽刺自己只能做个赶车的把式,但心中并未有所波动。
只要自己能够变强,这些人就会躲得远远的,现在无需理会。
“嘿!哎~~你~~”看着徐山根本不想给自己再次言语的机会,曾玉林想说的话被噎在嘴里,憋得难受,又一想徐山的话,这是说他曾玉林成不了大事,再联想到刚刚徐山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曾玉林是越想越气,手指着徐山马车离开的方向直颤。
“赶紧走!赶紧走!进了城先找好落脚的地方!”曾玉林看着同行的其余几人瞧着自己的的眼神,愈发不自在,为了缓解尴尬,便赶紧吆喝起来,催促车把式进城。
“噼啪!驾!坐稳了您呐!小老儿赶车不稳,圣人弟子们多担待!驾!”车把式闻言突然扬鞭一挥,马儿猛地一起身,狠狠地颠了一下。
“哎呦!我的头,会不会赶车啊,小心你的工钱!”曾玉林在学堂中,或者面对读书人时,即使为难他人,也要做出一副伪善的样子。
但在这些赶车把式的面前,他那纨绔公子的真面孔便不由自主的展现出来。
“李老爷那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从不克扣小的们的工钱。”车把式嘴里嘟哝了一句。
“嘿!我还~不~你~”曾玉林着实有些气急败坏,一个小小的赶车把式也敢呛自己几句,今天真是见鬼了。
“行了曾兄,少说两句,一路颠簸,确实有些乏累,待进城休整一番,明日在文会上,曾兄定能一展风采。”与曾玉林同车的何良才劝解道。
听了何良才的话,曾玉林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起明日文会的事情,这才是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松山城大街
坐在车板上的李名成,看着街道边小摊上那些眼花缭乱的物件,逮着徐山问这问那,倒是跟徐山第一次进城时没什么两样。
“前面就是我跟你说的郑记点心铺,想去看看不?”徐山向李名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