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
研究员用力按住钟荫,但是钟荫由于长时间的软禁,身体的力气如同干枯的树枝一般,研究员毫不费力,一下将针头扎进。
钟荫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不再挣扎,任由鲜血被抽出。
抽完血后,研究员离开,门再次被关上。
钟荫呆滞地坐在那里,手上的消失了,一个个蛋卵般的肉瘤凸起也消失了,只留下了布满针孔的手臂。
(又是这样……又出现幻觉了……)
看着那些针孔,钟荫时不时就会陷入幻觉之中,失了神智,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虚幻。
(好黑……)
睡梦中,钟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底的黑洞,不停地坠落,却永远触不到底。
痛苦如同苍蝇,不断地吸食着灵魂。
(妈……我想你……)
钟荫在黑暗中喃喃自语,身体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心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扎进胸膛。
(这无尽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钟荫的声音颤抖着,忽然,处处受伤的钟荫想起了最初的温暖。
(妈,你在哪里?要是你在我身边该多好。)
小时候,母亲总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也能在最害怕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她。
(妈,我现在好疼……我真的好想您能再抱抱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告诉我不要怕……)
钟荫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恍惚之间,钟荫看到母亲微笑着向她走来,可当她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为什么要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心像被撕裂了,疼痛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妈,我好想回到小时候,回到有您在的时候,那里没有恐惧……没有痛苦……)
钟荫恍惚之间,突然在那如梦似幻的过往之中看见了母亲的身影。
母亲面带那熟悉而温暖的微笑,轻轻向着自己招手,似乎是在呼唤着她。
“妈!妈,等等我!”
钟荫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顾一切地朝着母亲的身影狂奔而去。
眼中倒映着母亲那亲切的面容,那是在这无尽深渊之中唯一的渴望与救赎。
拼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跑着,穿过一道道虚幻的门廊与迷蒙的光影,那些门廊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而在那些门廊之后,无数眼睛睁开,转动些许,随后齐齐看向了钟荫。
“啊!不要!”
无数令人发寒的视线投来,让钟荫感到了无尽的阻隔。
“妈!”
就在钟荫即将触碰到母亲的衣角,感受到那渴望已久的温暖怀抱时,母亲的身影却如同烟雾一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冰冷坚硬的纯白墙壁,毫无温度、毫无生机。
“妈!”
钟荫凄厉地呼喊着,脚步没有因为身影的消失而停下,就这样直直地、毫不犹豫地撞在了墙上。
砰!
一声沉闷而沉重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钟荫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地沿着墙壁滑落,最后无力地瘫倒在地。
钟荫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整个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众人闻声赶来,见着这场景不禁脸色惊骇,
“快!她可不能死!快点救她!”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钟荫抬到病床上进行紧急救治。
钟荫没死。
但是科研人员也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钟荫的心理。
他们也仅仅只是担心钟荫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于是将她的手脚用束缚带固定在了床上。
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样本,要是没了,那就得不偿失,所以只需要维持住钟荫的基本生命需求就足够了。
钟荫麻木地睁眼望着那惨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