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开始沉默翻找这角落里的案几。
柴泊秋在府衙的处境果然不好。
位置在角落,且十分逼仄,这道窗子,还冬嫌灌风夏窜味。
感觉不知道是茅房还是厨余沟渠之类的在附近,柴善嘉二人只在这儿站一小会儿便觉受不住,满鼻子酸腐气。
柴善嘉有点小走神,摸索查看桌面之余,时不时去瞧窗台上的那对父女。
凌小八则是熟门熟路的蹲下来,在案几下的横木隔层内摸索,不时抽出卷宗翻一翻。
但,大多是些城中鸡零狗碎的小事,并无线索指向……
“诶?那有个筐……”
凌小八探着脑袋,指了指内侧道,“那放着什么?”
柴善嘉转眸看向自己身后方,确有个竹编的小筐,就放在地上角落里,被椅背挡住了大半。
她伸手去够去翻找,却见里头插着三五画轴。
柴泊秋上班还带着画呢?也不怕熏入了味儿?
她随手抽出一卷来,敲了敲,声音发闷,是实心的。
再来一卷,依旧实心。
如此,检查过所有画轴,并没什么信息。
这时,她想着索性拎起竹筐,看看里外,谁知,胳膊越过去,不知压到了椅背哪儿,骤然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咔哒”。
柴善嘉一顿,扭头与凌小八对视。
凌小八倏地蹲下,接住了飘飘悠悠掉下来的削薄纸卷。
“是卡在椅背榫卯关节的缝隙里的?”
柴善嘉无语。
但此刻并不是吐槽的时候,她接过纸卷,就着窗口微光去……
只见纸卷上潦草的写着两个大字——
漕船。
……
……
所以,柴泊秋是因为查什么鸡零狗碎的小事,不小心查到了真佛头上?
是那日追他的那群人???
可是,那背后的人能量已经大到如此地步了?!
可以随随便便将一整个南都府衙控制起来,将整个班底押解进京,并安排骧军巡逻???
……
柴善嘉回到席上时,已是送客时候。
李六娘倒是心大,叫她亲热的一挽胳膊,再有人问起时,柴善嘉只说小姐妹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李六娘非但不怀疑,作为“小姐妹”就还挺骄傲,顺嘴帮着编话。
送完客后,柴善嘉再回到倾曦园,一晚上悬着的心才放下一点来,加之她整个人在这次夜探中身体极度紧绷,骤然放松反倒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柴善嘉准备先洗漱休息,有事明早再议。
这时,窗棱忽的动了一下。
凌小八仿似没有消耗,动作飞快的扑过去,贴住墙,谨慎的掀开了窗……
是杜晓蝉。
“怎么了?”
柴善嘉狐疑道。
照理,这会儿这么晚了,杜晓蝉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进到内院里来。
“府衙那边出事了。”
“啊?”还能出什么事,不都跟空城计似的,都没人了?
“府衙走水了。”杜晓蝉道。
“全部吗?还是西……”
“只有西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