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真的,就在二门外,奴婢亲眼所见。说是来给老太太请安,这不年不节的,请的什么安?”
贵利家的一脸愤慨。
旋即,郭氏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看都没再看郭云仙一眼,旋风一般刮走了?!
……
……
等到柴善嘉下学回来,得知薛蕖如来过,也只是顿足稍微回想了一下。
这位同窗之妹,怕是因着柴泊秋闭门苦读,已久不见人。她就不是来请安的,是来寻人的。
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当晚,柴善嘉收到了来自滴翠苑的丰厚馈赠——
一匹香宝花罗,一匹茸纱,还有两支琉璃花顶簪。
看这东西,郭梅娘这回是真下血本了。
两支簪子,哪怕柴善嘉藏品不少,也觉新奇。
湖蓝色的琉璃簪身,工艺已相当成熟,其一顶上做成了绽开的梅花纹,花心内还有极细的金丝花蕊,暗合着郭梅娘的名字。
另一支顶上则似玉兰花,外面包裹了一半细金丝做成的网子,坠着一个同样镂空的小金球,并两个比指甲盖一半还小些的金叶片。
十分玲珑可爱。
“这是拉外援来了?”
柴善嘉也不客气,交代了豆蔻妥善收好。
就郭梅娘姑侄俩招惹她的频率,讹她们一个倾家荡产都不过分。
这时,董妈妈恰好来,见滴翠苑那边送来的东西,她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郭梅娘的作派,在董妈妈眼中怕也跟个丑角似的。
可她毕竟谨慎,笑过后赶忙冲柴善嘉见礼,说起正事来。
“……枣儿却不是府中世仆,家就在城西苕子巷,家中也只剩下一个瞎眼的寡母。”
这话说出来,屋子里的众人都惊呆了一下。
这样的来路是怎么到姑娘身边服侍的?
“她家虽非世仆,可她母亲原是锦绣坊的绣娘,与婵娘子是师姐妹。”
前边老太太曾让锦绣坊婵娘子进府,为柴善嘉亲手做入学要穿的衣裳。
这婵娘子如今在南都也颇有名气,已是承继了锦绣坊的生意,真正的绣坊大家了。
“只是,她母亲年少慕艾,喜欢上了一个以走镖为生,惯于逞凶斗狠的江湖少年,也是枣儿的生父。”
董妈妈把来龙去脉说得十分清楚明白。
因为爱上了不归家的狼崽子,小绣娘白日一人撑家,晚上泪湿枕巾,直到这少年叫仇人寻着,客死异乡。
小绣娘则独自诞下了女儿,成了点灯熬油,再也无法在技艺上精进,只能勉强糊口、抚养女儿的小寡妇。
再后来,就是哭瞎了眼的寡母与在厨下帮工的枣儿。
怪道枣儿肤色黝黑,身架子偏大。
也怪道她说她在厨下好好的,已经习惯了有条理、有次序,踏实的生活……
柴善嘉皱眉想了想,道:“枣儿如今被安置在哪儿?人醒了吗?”
底下小丫头脆生生道:“晌午时人就醒了,就躺在西边那处后罩房里,奴婢去时,药已煎好了,有个婆子在旁看着。
但奴婢闻着,怕是煎的平安方,没甚效验的。”
柴善嘉一愣:“你还懂药?”
小丫头道:“奴婢外祖母、姨母都是做接生婆的,多少懂些药材和方子,多精深也是没有的。”
柴善嘉不说话,似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