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份证词在手,法官觉得:“应该可以了”。
你一个毛头小伙,既无出处,又无认处。
便准备有条不紊地从头开始:
“虞斯琴,你可要对你的证词负责任”法官义正词严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的事情在我们羽西纱厂传开后,在我们近3千女工中产生十分巨大的影响,她们纷纷表示义愤填膺,一定要揪出这样恶势力的人物”
台下起了一阵喧哗。
其中有一名记者模样的人物,一边举起照相机,一边问道:
“你说的羽西纱厂,可是蒋麒麟先生名下的产业羽西纱厂?”
“正是,我老板听说后,也是愤慨不已。据说,正在为了我的事奔走相告,想借助商会的力量,扩大影响,以求此案正义得到伸张。在此,我要对蒋老板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替天下劳苦姐妹们,对这样一位为工人挺身而出的老板表示衷心的感谢”
有人倍受感动。
更有人在旁听席上发现了一个胖子:
“那不就是蒋董事长蒋麒麟吗?”
“不错,就是他。没想到一个商人,还有这种侠义心肠。据说,他还是安庆徽商商会的副会长。”
“果然什么组织里都有好人和坏人。青盟医馆,听起来其宗旨应该是很正道的,谁想到背后竟干这勾当!”
“蒋会长,请问您工厂工人所说,是否属实?”一个法官似乎早就知道蒋麒麟在旁听,于是尊敬地询问道。
“是的”
但凡有点身份的人立马认出,这说话者正是在安庆影响了许多家庭生计的老板蒋麒麟。
他的羽西纱厂只是庞大产业中的一个,而就是这一个工厂名下,尚有数间工厂。
蒋麒麟更是涉足粮油米面的买卖。
可以说,安庆人呼吸的空气里,必然都有蒋麒麟的滋味。
自然,安庆还有比他更大的老板,
但若说对安庆人们生计的影响之广之深,则非蒋老板不可。
此时,蒋麒麟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以他的身份,简单两个字已经足矣。
人们无不幸灾乐祸中透着淡淡哀伤地看着吴钧。
似乎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剩下来的就是任人宰割的刀法。
可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邪恶之人。
究竟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应验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
此刻,突然在后排站起一个人,一边往律师台走去,一边说道:
“不是的!”
声音洪亮,其人清雅,快步流星。
话说安庆有三不能惹:一曰孔状,二曰贺青,三曰李商。
贺青指的是青帮贺寒云;
李商指的是安庆商会总会长李勘徽;
这两位大名,如雷贯耳,却只能屈居二三,排在首位的却是孔状,指的是以状讼闻名的孔天舒。
眼前的这位就是!
他不坐阎王断案台,但阎王常问他某人该何时死。
皆因安徽人士习惯以状讼断对错、分良莠、判得失。
这样一个风气之下,养大了一个行业,那就是:状师。
状师不仅身份尊贵,还是各方争相巴结的对象。
而孔状者,说的就是安庆状师排在首名的孔天舒。
据说但凡有他出面的案子便无输之理。
一是因为,他判断力惊人,非可稳赢之案不接;
二是因为其人师从阿梅里国耶鲁大学洛伦斯教授,而洛伦斯教授的名下弟子几乎囊括了1917年中国的整个法律界。
可以说,孔天舒放眼望去,整个中国法律界,不是师兄弟,就是师子侄。
你叫他如何不赢?
台下众人一时心里惊讶不已。
连喧哗生都没有了,整个审判大厅鸦雀无声,
就等孔天舒的一个态度,就在等着看他立场站在哪边。
相比而言,那5名道貌岸然的法官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吴钧照样一脸似笑非笑。
他貌似什么都没有,没有好友到场,没有律师,也没有有利于他的证人。。。
但他同样也没有畏惧。
这份自信来源于对一个腐朽没落的政府的极度鄙视。
吴钧以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孔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