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瘾君子,有几人是成心学坏,多半都是一时郁闷,或者为损友连累。待到醒悟过来,已经覆水难收。绝大多数有心戒之,然,在家里总是骨肉心疼,或伉俪情深,难以决然;或缺少良药善法,而不得要领,以致一误再误,愈陷愈深,终成不可挽回之局。有见于此,晚辈意欲凭自己所学,为这些心力交瘁的家人们纾困解难”
老人经商数十载,听公子侃侃而谈,信则是信,但总有点玄乎的感觉,便随口再次问道:
“费用方面是如何计较呢?”
吴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略作沉思,深喝了一口茶:
黄山毛峰,清新之余,芳香更是沁人心脾。
跨越一个世界,来到这黄山脚下,喝正宗的安徽名茶,果然别有一种滋味。
“我们会根据雇主的实际情况,来定收费。
所谓实际情况,是指我们能干涉的程度。
比方说,极端情况下,我们只需保证客户没有生命危险,强行帮他戒毒,这叫全控戒毒,收费不高,一位次1000大洋即可;
而与之相对应,另一个极端情况是:
雇主家人爱惜瘾者,既怕他太难受,也有工作需要,还要顾及感受与尊严,这种案列,我们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就十分庞大,既要有上等的药物辅助,又要从心理学加以引导。如此一位次20000大洋起步”
吴钧侃侃而谈,其实此时中国,根本没有这方面先例,他哪里知道该如何收费?纯粹看菜下饭,见人开单而已。
你想,一个排名前五的豪门大户,瘾者又是家里的中流砥柱,两万大洋怎么会有问题。开价低了,反而难显郑重其事。
吴钧就想到自己,曾祖爷爷为了家族源远流长,就是把他投到另一个世界这样的风险都愿意承担,何况两万大洋,也就是21世纪的400万而已?
吴钧之所以说成“XX起步”就是想留下一个加价的契机。
对方缺什么就送什么,多什么就取什么。
此乃人间至理,尤其是在战乱年代。
吴钧看了一眼褚彦秋,对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意思是:“还得是大哥”
“敢问你这个‘多少多少起步’有什么讲究吗?”
“哦,这个是这样的:在我经手的案例里,有些想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也有些想随做随看阶段性付费的。后者说到底还是有点顾忌,比方说那些有十年以上瘾史的,他自己没有信心,我们何尝不是担着巨大风险?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适当另加费用”
而对方既然问到细节,说明已经动心。
吴钧本来想提一下预付款之类,随即就放弃了:
豪门大户既然肯把人交给你,他比你更在乎成功,自然方方面面会想得周到得很,万一不上道,到时再说。
这件事对于吴钧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钱多钱少,而在于他的空城计。
此时丝毫的急切,都有可能打草惊蛇。
犹豫或者考察,本是人之常情。
但一般来说,像李勘徽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轻易到一个供应商那里去“考察”的,就怕他派底下的人去。
如果李戡徽要派人先去了解一下怎么办?
或者,要他举个成功案例说明一下又怎么办?
所以,此时吴钧不但不能趁热打铁,还要以退为进,退什么呢?退到李戡徽认为根本没有考察的必要性那个点上去。
也就是先要把对方的风险降低到零。
于是,吴钧接着说道:
“有两点我先说明一下。所谓丑话说在前头:
第一,一般来说,客户方需要提供至少两间房子供我方使用,并不得干涉我方的行为;
第二,客户接受我方提供服务,意味着客户认同我方的收费流程:从进入工作到取得初步效果,这个阶段我方不收取一分一毫。
当患者承认有初步效果,从次周开始,每周收取总金额的10%,直至收取到60%,剩下的40%等瘾者痊愈之后一次付清。
后续如果还需其它服务,则另行商议。”
不得不说,出身世家还是有很大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