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道沙哑的笑声便出现在旧书楼中，宁缺笑了一会，终究是因为差点死了，很快便没了力气。

他瘫软的靠在陈皮皮身上，整个人依旧在笑着，哪怕现在已经发出声来。

“这就是那些大和尚说的着魔吗？果然很可怕。”陈皮皮看着宁缺这副摸样，不由得打着冷颤，但终究没有将靠在身上的宁缺推开。

只是在晨光中，陈皮皮胖乎乎的肉脸上流露出肉痛之色。

李默上前，走到两人身前，对着陈皮皮说道：“忙碌了一夜，你也辛苦了，现在他已经活过来了，那就回去休息吧，等他醒了自然会去找你。”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和他说，便先带他走了。”

说罢，李默伸出手将宁缺提起。

陈皮皮也没觉得什么，他虽然用了通天丸为宁缺治伤，但对于他来说，能救人一命也算有所收获，更何况他也不在乎宁缺的回报。

此时见宁缺活过来，虽然又心力交瘁睡了过去，但确实是活了，也就不再纠缠，毕竟来日方长。

以如今宁缺十七窍全开的惊艳程度，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登上二层楼，成为自己这些人的小师弟。

小师弟？

想到这点的陈皮皮顿时眼眸微亮，心中暗忖道：“若是这不要脸的家伙登上二层楼，那自己就不是最小的那个了，也有人会叫自己一声师兄了。”

陈皮皮嘴角含笑的摆手道：“去吧去吧。”

这时候的他，早已忘记通天丸的时候，看向宁缺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期待。

李默颔首致意，返身拎着宁缺就上了三楼。

陈皮皮看着二人消失在二层，好奇的嘟囔着：“这里什么时候有三楼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默上了三楼，将宁缺放在蒲团上，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淡淡道：“好了，该醒了。”

一旁还在昏睡的宁缺闻言，闷哼一声，似是刚睡一般，舒展着身子。

“诶？你还在啊，卓……”宁缺轻笑着，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缓缓开口，他的声线不轻不重，不缓不急。

“你，到底是谁？”

李默看着宁缺，调笑道：“怎么，我刚替你打开十七窍，这还没过夜呢，就准备兴师问罪了？”

宁缺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你替我打开十七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既然占了卓尔的身体，那自然应该替他履行诺言。”

“我和卓尔有过约定，要是哪一天谁成了大修行者，就要反过来帮助另一个。”

诺言？占了身体？

李默看着宁缺沉默不语，在心中腹诽道：“这不要脸的是觉得我夺舍了卓尔的身体，在赌我没有之前的记忆，准备给我安排点事情啊！”

宁缺见李默没有动静，心下也是一喜，但又有些浓郁的悲伤。

喜的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可能会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而这个人占据的还是自己儿时好友的身体。

悲的是，自己的好友算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要是这个“自己人”不夺舍卓尔的身子，那卓尔早就死在那个雨夜了。

“怎么，佛家讲因果，你既然占了卓尔的身子，这就是因，所以......”

“所以，我就要替他完成他之前许下的诺言，算是承接他的果？”

李默出言打断，宁缺一愣，但很快重重的点头。

“呵呵”，李默无语的笑笑，直接开口拆穿。

“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我是觉醒前尘，不是夺舍！我可不记得和你有过这样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