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松林走后,朱朝权思虑再三,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王有山。说田新云被留置在了省公安厅。
王有山也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他认为凭田新云在省城的关系,再加上黄胜强出具的谅解书,问题很快就会解决。没想到田新云竟还被省城警方留置。
王有山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意外:“朱厅长,这事怪我,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星鼎公司那边黄胜强出了谅解书,怎么也该是个转机,哪晓得省城警方还咬住不放。”他话语一顿,似是在整理思绪,“我琢磨着,背后捣鬼的人,怕是冲着我来的,新云跟了我这些年,办事得力又忠心,说不定是有人想借这事儿,在我身边挖个坑,折损我的臂膀。”
朱朝权应和道:“王书记,我也是这样推测,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星鼎公司那个老板既然能出具谅解书,您能不能派人再见见他,让他改下口,说公司资料是在公司内部正常流转的,那个张保才毕竟是公司副总,接触公司机密资料也属正常。我在这边继续从公安厅内部找突破口,只是这对手藏得太深,势力似乎盘根错节,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你在平川市多年,官场人脉熟络,可曾想起有谁会有这般动机和能耐,把手伸到这案子里,还能让公安厅都按他的意思行事?”
朱朝权这番话王有山无法回答,他不得不挂断与朱朝权的电话,其实他内心无法平静,他深知田新云这事儿已然演变成一场棘手的风暴,漩涡中心不仅关乎着田新云的命运,更牵连着平川市官场与商界背后隐藏的复杂棋局。
尤其是朱朝权那个不情之请,从内心来说不愿去做。
黄胜强,这个自己一直记恨的人,自己还在一直等待时机把他送进监狱呢,现在,反而自降身份求着他去办事,况且,已经让于志军见过他一次了,尽管他是迫于压力也好,识时务也好,总算出具了谅解书,但再让他改口,是不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黄胜强也许还会答应,但又欠他一个人情。况且,他对田新云唆使张保才暗中调查星鼎公司早就不满。恨不能致田新云于死地呢。但,眼下还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田新云,自己又不能放弃不管。
无奈之下,他又打电话给了于志军。
电话接通,于志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书记,您这时候来电,是不是还是为了田新云的事?”
王有山轻咳一声,沉声道:“志军啊,情况比咱们预想的棘手,新云被扣在省公安厅,省里那边有人觉得,得让黄胜强再改口,强调公司资料是正常流转,张保才接触公司资料属正常情况,这样或许能给案子转机。我知道这事儿难办,也难为你再跑一趟了。”
于志军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叹口气说道:“王书记,上次去求那谅解书,就费了好大周折。黄胜强这人,精着呢,虽说上次松了口,可背后怕是权衡利弊才应下,再让他改口,他保不准要拿捏起来,漫天要价。而且,您也知道,他本就对田新云暗中调查公司不满,这次怕是更得端着架子。”
“志军,这个我也清楚难处,可眼下没别的好法子。田新云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莫名其妙的案子拖垮。你就再辛苦一趟,探探黄胜强的底,要是他有啥要求,只要不过分,咱尽量满足,权当是为了还新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