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刘冬梅和姜春成坐在客厅里，刘冬梅对老市长王有山来平川市充满了疑问。

刘冬梅问，“春成，王有山已经是常务副省长，还是省委常委，位置那么高，于志军不过是阳淮区国土资源局局长，科级干部，他为什么对一个科级干部那么上心呢？是不是与3年前市政府迁址有关？”

不等姜春成说什么，刘冬梅就继续说道“于志军可是王有山亲自提过来做局长的，市政府迁过来后，现在新城区的建设还不到规划中的三分之一，有的规划项目甚至还没有动工，我可听说了，于志军在出让土地上给王有山提供了不少资金呢，王有山会不会怕于志军在这件事上出问题呢？”

“于志军出让土地，这事我知道，那时候我还是阳淮区区长，我也参与了，那些事经得起查，没有问题。老市长是了解于志军的，于志军侦察兵出身，硬气的很，出让土地时那么多钱，他个人一分没动，全部上交了区财政。这次煤矿重组，他不认为于志军和私人老板存在利益输送，他也不想他重用的人受到陷害，这次他来就是了解真实情况的。”

此时，在平川市的一家幽静的酒店里，王有山把随身秘书打发出去，他则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夜景，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7年，整整7年的时光他陪伴着这个城市。

于志军的事情在平川市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他不相信自己提起来的干部会受贿，人虽然会变，但他确信于志军不会变。这件事情背后很可能会隐藏更为复杂的情况。

他想起那场车祸，多少年仍不能忘记，那是他开车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车辆行驶在阳河县国道上，他的车被后车追尾，后车又把他的车往前顶了十几米，他的车又撞在山体上，发生了起火，安全囊打开，他被夹在方向盘和座位中间，无法动弹，老婆和孩子坐在后排打不开车门，火势越来越大，很有把整车吞噬的危险，一家三口啊，眼看就要藏身火海，是一个军人过来了，他用脚揣碎了车玻璃，先把孩子和老婆拉出去，接着他又很专业的把车座往后移动，把自己也拉出来，不久，车就被大火完全烧毁了，剩了铁架。这个军人后来经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回家探亲的于志军。这份恩这份情怎能不报？于志军被双规，怎能不去查明真相！

自己从省冶金厅调进平川市前，省委老书记程国阳亲自召见自己，说平川市市区面积240多平方公里，快赶上了太原市，常住人口470余万，要自己到平川市后，利用平川市的煤炭和土地资源好好发展，争取把平川市创建成一个副省级城市，为他争争光不负他的期望。

自己到平川市一干就是7年，就平川市的矿业，农业，商业都做了规划和布局，各项工作陆续开展后，有人就跳出来反对，说自己的工作缺乏研究了过于草率了，造成了人力物力和资金的浪费，说什么农业机械引进来了无人会用被闲置。无人会用难道就不会学？就不会请专家，难道都等我这个市长去教你们，说什么商业的布局上同质化严重，这也是自己的问题，市政府那么多部门，为什么不去尽自己的职责去进行充分的市场调研？自己是一个市长，不是万能的，什么都面面俱到。任务交待下去了，各部门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但就是不去做，干部作风也整顿了，也处分了人，但这边刚处分了人甚至撤了职，那边就又重新安排好工作了。而作为市委书记的张金昌在干什么？上午开完会下午还开会，不开会了就是外出学习考察，不学习考察了就是到下面走一走，在前呼后拥中做做指示，然后一群媒体记者录录相拍拍照就走人……

王有山坐在窗前，思绪愈发深沉。他想到市政府迁址，是，自己有想出政绩的想法，但也是顺应潮流，94年国家实行分税制改革，分税制改革之后，中央政府收走了大量地方税收，但是地方政府的经济发展任务却没有减少。这种背景下，地方政府就不得不依赖卖地来获取收入。但平川市的农耕地面积是个红线，不能逾越，市政府要迁址，只能选择夕照山连荷湖南面的半山丘。谁能想到市政府的迁移地竟被不法商人获取了消息，事先买下3000亩土地。没办法，市政府只能回购，3000亩土地市政府花了12亿，那时候，自己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有人把状告到了省里，不是老书记程国阳出面力顶，自己当时就有可能被撤职。现在程国阳老书记去了北京，省委不与自己商议就成立调查组秘密到平川市，干什么？抓我的小辫子要旧事重提？还是要说自己与不法商人存在利益输送？

3年都过去了，市政府也完成了迁移，现在他们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享受着这个成果，反而把自己安排的人一个都没有重用，姜春成作为区长，在市政府迁址过程中是有功的，但他们不予重用，一直让其在副部长位置上待着。尤其是于志军，在土地出让和市政府迁址中居功至伟，现在竟又被双规。怎么？想从于志军身上找突破口？我到平川市，我也不露面，咱调查与反调查，看看谁能掌握真相。

王有山知道，自己在平川市7年，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自己认识的人还不是见的时候，现在平川市，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姜春成，

姜春成为组织部部长的事到省城去见自己，他也同自己说过他老婆叫刘冬梅，就在阳淮区国土资源局上班，与于志军接触多，他相信姜春成，刘冬梅没接触过，可不可靠呢？姜春成也说过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但感情好也不等于政治立场一致，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自己的秘书去接触一下刘冬梅，探探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