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拯救人员的事情告一段落,新择的父亲傅振国和舅舅田一兵坐上警车赶往医院。罗天宸开着车带上他的妻子陈惠乔、女儿小虹月和新收的宠物帕帕罗一齐回了家。
泣不成声的老田,一位刚满四十岁的资深老救生员,现在像个被逼着出嫁的小姑娘,坐在警车后座铁栅栏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嘴里说着:
“都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好,连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外甥都做不到。我真不是个男人。”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傅振国隔着铁栏杆回头对老田劝说道:“别哭了,人都找到了还哭什么?你怎么哭得比我这个当爹的还惨?”
“你个铁石心肠的人,过去两年里你陪过他几回,出事了你就回来了。”老田有些恼羞成怒的说。
“确实,这两年我亏欠了新择,可为了工作我能怎么办。”傅振国皱着眉,有苦说不出。
老田旁边的燕子警员认认真真的看着这对假夫妻在拌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笑还是哭,但就现在的场合是不能笑了,所以她面无表情活像个抽纸机器,怀里抱着一包抽纸,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老田。老田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和眼泪继续说:
“为了工作?为了工作就可以抛妻弃子吗?虽然柚佳不在了,但也没什么两样。这两年里,为了照顾新择,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得亏我是个救生员,可以常常带新择来海边放松心情,要不然新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着老田眼泪又流了出来,抽纸机器抽出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他拭完泪说:
“你个当爹的,出门在外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新择打给你,你不是说一句‘忙’之类的话就挂了,就是无法接通不在服务区。你这是在抗击外敌打游击吗?我们都和平年代了还用打游击吗?打游击都不带这么忙的吧。接到自己孩子的电话,连多说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行吗?”
老田像个与丈夫离别多年的家庭主妇责备起傅振国来,话一出口如同开闸的洪水收也收不住,傅警官毫无插嘴的余地。好不容易傅振国找到一点空隙说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呀……”老田又抢过话题,继续他滔滔不绝的训斥。
“你是不知道,在你刚走的那几个月里,老师常打电话给我,说新择最近经常上课魂不守舍,注意力不集中,成绩也有所下降。我刚开始还不信,因为你是知道的,咱们新择打小成绩优异品德兼优,在班上乃至全校都是佼佼者,毋庸置疑这一点像你。可直到有一次我带他去海边玩,我无意间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礁石上,望着远方抹眼泪,那时我才信了。当时新择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哟,就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哩。”
傅振国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成为车里第二个被逼着出嫁的小姑娘,但当警察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并没有掉下来。他自我检讨道:
“这两年苦了你和新择了,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这次回来我也不会再走了,以后由我来照顾新择,亏欠他的我一定弥补。”
“以后?好,傅振国,以后要是新择再出什么事,我拿你试问。说到以后,新择好像跟我说过他以后要当救生员来着。”老田说,伸手打算再抽一张纸擦擦眼泪,傅振国却有些生气的叫了起来。
“什么,他以后要当救生员?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你把他变得和你一样活泼开朗我感谢你,可你也不能把工作也介绍给他啊。不行,我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当救生员,我不能辜负了柚佳的期望。”
“这也不能怪我呀,这是他……”
“还说,等新择醒了我再好好盘问你。”傅振国厉声呵斥道,吓得老田刚拿起的纸巾又塞了回去,眼泪也瞬间憋了回去。一旁的燕子警员差点把只剩半包的纸巾丢出窗外,幸好外面下雨关着车窗,纸巾又飞回她的手里。
被傅警官厉声呵斥后,警车内一片死寂的开往医院。
在罗天宸的车上,副驾驶座却空无一人,以前这个座位通常坐着他的妻子陈惠乔,可现在她却坐在后面陪着小虹月。因为经历这件事后,陈惠乔的母性心理告诉她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一定要看好小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