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反对去吧,"王安石胸有成竹,"只要掌握了考核大权,又有检法官监督,他们就是反对也无用。倒是你,要坚定立场,莫要被他们动摇了。"
章惇郑重点头:"相公放心,我必当竭力支持新政!"
而此时,司马光的府邸内,反对派大臣正在紧急商议。
"检法官一事,分明是要立新衙门,架空现有官制啊!"有人愤慨道。
司马光沉声道:"王安石此举,是要用新人新制压制旧官,其心可诛!我们必须联合起来,阻止这种做法。"
"可是陛下对他如此信任......"
"那就让陛下看到新政的弊端!"司马光掷地有声,"诸位可各自发动门生故吏,收集各地新政引发的问题。等证据确凿,再一并上奏!"
夜深了,王安石的灯火依然未灭。
他正在审阅各地送来的新政实施细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书房。
"安石,"来人正是他的好友曾巩,"深夜打扰,是有要事相商。"
"子固请说。"
曾巩叹了口气:"今日在城中,听到不少流言。说青苗法是在盘剥农民,均输法扰乱市场,检法官更是横征暴敛......"
"流言止于智者,"王安石头也不抬,"子固不会也信了这些谣言吧?"
"我自然不信,"曾巩正色道,"但民心所向,不可不察啊。更何况,司马光等人正在暗中收集各地新政的弊端。一旦证据确凿,怕是......"
王安石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书,缓缓说道:"子固,你还记得二十年前,范公变法失败的教训吗?"
"记得。范公就是因为顾虑太多,步步为营,最终让反对派有了可乘之机。"
"正是!"王安石站起身,"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麦。新政推行得越快,反对派就越没有机会。至于流言蜚语,等改革见效了,自然就会消失。"
曾巩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大人!"一个官员匆匆进来,"刚收到消息,苏轼在密州上书,严厉抨击新政!"
"苏轼?"王安石眉头一皱,"他不是你的学生吗?"
曾巩面露尴尬:"是。这孩子性情刚直,说话不懂遮掩......"
王安石冷笑:"刚直?分明是不知轻重!来人,拟旨调苏轼到京城,让他亲眼看看新政的成效!"
"安石......"
"子固不必为他求情,"王安石摆摆手,"我不会为难他。但朝廷推行新政,岂容他在地方上肆意抨击?"
曾巩无奈,只得告辞。走出相府时,他遇到了正要进门的吕惠卿。
"曾大人,"吕惠卿笑道,"这么晚还来见相公?"
曾巩看着吕惠卿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暗叹。他知道,这个人正在极力鼓动王安石采取更激进的改革措施。
"惠卿啊,"曾巩意味深长地说,"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让相公失望才好。"
吕惠卿一愣,还未及回话,曾巩已经转身离去。
而在相府的书房里,王安石正在写一道奏章,请求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新政。
"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他喃喃自语。
窗外,乌云渐散,露出一轮冷月。改革的车轮,正在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向前滚动。
天色将明,王安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桌上摆着一份刚刚完成的《变法条例》,这是他连夜修改的成果。条例中详细规定了青苗法、均输法、保甲法的具体实施细则,以及各级官员的责任划分。
"来人,"他唤来值夜的官员,"把这份条例立即送去誊抄,天亮后就呈递御前。"
"大人,"那官员迟疑道,"可是三司条例司的吏员们已经连续工作多日,恐怕......"
"那就再调人手来!"王安石断然道,"新政刻不容缓,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耽搁?"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官员匆匆进来,手持一份加急文书。
"启禀相公,扬州发生民变!有不法之徒借口反对青苗法,聚众闹事。本地官员请求暂缓推行新政......"
王安石接过文书,仔细阅读后,脸色阴沉:"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煽动!传我命令:立即派检法官前往扬州,彻查此事。凡参与煽动者,一律从重处置!"
"可是民情汹汹......"
"民情?"王安石冷笑,"那些反对新政的人,才是真正损害百姓利益的人!传令扬州知府:新政必须继续推行,绝不能因为一时的阻力就退缩!"
晨光微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场轰轰烈烈的变法,也将在争议与期待中继续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