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公主还真是...”
莫秸正要开口感慨,李谟突然伸手打断,沉声提醒:“祸从口出,小郎君别乱说,谨防为他人听去惹麻烦,鄙人刚才胡言乱语,是因长宁公主被废,否则也不敢编排。”
“原来如此,知道了...”
“不提这些,我们从这里过街,快到了!”
两人刚过十字街口,李谟则拉着莫秸向东,并指着东北一片建筑,继续做介绍:“平康坊虽然很大,但外人想象中的平康坊,其实就只这北边三曲之地。”
“哦...”
莫秸此时就像个新人,唯唯诺诺跟着带路的老司机,看周围一切都觉得新鲜。
李谟边走边介绍,言三曲之中有等级贵贱,北一曲诸伎多是有貌无艺,光顾者以普通百姓以及寒酸书生居多,中曲与南曲则是取才为上、颜次之,顾客则是京中富贵子弟、新进举子居多。
莫秸此时背着背篓,看到旁边路人皆衣着不俗,且人人都奇怪打量自己,旋即猜到是去中曲或南曲的。
衣帽盖小人,言谈压君子。先敬罗衣后敬人,先敬皮囊后敬魂...
或许在这些狎妓人眼中,穿棉衣的莫秸该去北一曲,但见他身后背篓又释怀,暗忖大抵是个送货郎,真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要是肯大胆一些,必是平康坊名角。
大唐男风不及魏晋,但也有偏好此道之人,莫秸的外貌和衣着不配,在平康坊很容易让人遐想。
好在当时天色已暗,多数路人只看见衣服与背篓,只有少数人看到他的脸,省去了莫秸不少烦恼。
少顷,李谟带他来到中曲东侧,一个名叫听翠楼的馆阁中。
门前小厮对着李谟,一口一个先生叫得亲热,更让莫秸确认他是常客。
穿过屏风进入前堂,莫秸看到一个类似酒吧的布局。
只见中间一个四方高台,应该是夜里歌舞演出所用,周边则摆放着几十张桌案,二楼也设置有一圈看台,东西北三面都有半圆突出,估计是这楼里的贵宾位。
莫秸只惊鸿一瞥,就被李谟领着出了前堂,去寻假母说正事(负责人)。
老司机轻车熟路,不一会就把莫秸领到地方,当着假母说出来意。
那假母徐娘半老,对待李谟亲密又客气。
她先把莫秸上下打量,旋即笑呵呵说道:“既是李郎引荐,小郎君又生得俊,奴家自然要给机会,不过得先试试菜,然后再谈价钱,如何?”
“应该的。”
莫秸颔首一本正经。
假母遂道:“等会楼里就要上客,后厨一应食材佐料都有,小郎君现在就可以去做了,不光要奴家认可味道,还得让现场客人称赞,我这儿的客人嘴挑,太普通是上不了桌的。”
“没问题,我没信心就不会来,厨房在哪儿?”
“奴家叫人带你去。”
“我也跟去瞧瞧。”
李谟刚刚转身,就被假母伸手拉住,并提醒:“李郎等会有自己的事,就不要去后厨耽搁了吧?”
“无妨,时间还早。”
看两人拉拉扯扯,莫秸心道这老李有点厉害啊,一般鸨母是最难上手的,而眼前这显然没把他当外人。
莫非这厮除了吹笛,还有别的特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