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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秸的固有印象里,孟浩然应是个平淡的田园诗人,没想到真人竟如此外向,而且还如此好酒。
嗯,这一脸胡子,好酒正常。
孟浩然热情斟倒劝杯,莫秸也不愿扫兴尽力作陪,奇怪的是今天并没醉意。
按说唐朝的酒,酒精含量都很低,只要不喝得过量,一般都不会醉。
莫秸当时还纳闷,以为这具身体有问题。
现在想来,或是那日搭亭子做家具,自己身体太疲惫之故。
酒过三巡,一锅小鸡炖豆角野蘑菇,被两人吃了大半去。
孟浩然许是喝得尽兴,突然一脸好奇问莫秸:“维之,王摩诘被你的《消愁》激励振作,还说你比他唱得更好听,为兄能不能一饱耳福?”
“不能吧?”
莫秸听得一愣,随即说道:“我唱也只能清唱,而王兄能琵琶弹唱,我一定不如他...”
“没关系,咱吃了不少肉,也喝了不少酒,正好找点乐子。”
孟浩然干了杯中酒,当即扶着桌子站起来,正色说道:“这样,虽然没人给你伴奏,我来给你伴舞。”
“啊?”
莫秸顿时懵了,心说您能伴舞?
就在他惊得挠头时,孟浩然已经大步走进茅屋,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柄剑。
好家伙,你所谓的伴舞,原来是舞剑?
孟浩然径直来到桌前,锵一声拔剑放下剑鞘,笑呵呵说道:“我学过几年剑,虽然没机会用于实战,但用来舞剑助兴,还是别有一番乐趣,我们开始吧?”
“呃...要不还是小弟先唱?唱完再欣赏浩然兄剑术?否则我不能专心。”
莫秸听罢尴尬一笑,《消愁》词曲都较为伤感,舞剑助兴实在过于违和,于是婉转提出建议。
孟浩然欣然点头,当即坐下挥手示意。
莫秸清了清嗓子,旋即用低沉声音唱道:“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一曲终了。
孟浩然表情变化不大,显然对歌曲的感觉不如王维,但还是礼貌抚掌肯定,“不错,维之声音更有特色,但是少了乐器伴奏,始终像少了些什么。”
“说得没错,有伴奏大不一样,王兄对音律的精通,小弟自愧弗如。”
莫秸回得很真诚,他很清楚各花入各眼,不能强迫所有人都喜欢。
那首《消愁》能打动王维,是他代入了自己故事,而孟浩然的际遇不同,情绪自然难以调动。
“你也很厉害,这歌词虽然直白,但却惹人深思,它就像一剂良药,令王摩诘药到病除。”
孟浩然言罢,抓起桌上佩剑出了凉亭,望向莫秸意味深长说道:“听说那首《消愁》,是根据王摩诘故事所作,现在我献丑耍弄一套剑法,维之要能以此作歌一曲,我就真服了!”
话音刚落,孟浩然一跃而起,弹手出剑。
金光被剑身带着起舞,院内顷刻间粼粼耀目。
凉亭内,莫秸愕然视之,心中不解。
不是。
我刚不是解释了吗?诗与歌都是从梦里来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看人耍一套剑就能谱曲作词,那是音乐天才做的事好么?我只是一个山野村夫。
当然,我虽然不是音乐天才,但脑袋里有个小曲库。
孟浩然,舞剑?
竟真有一首很配。
只不过,我不能马上拿出来,否则就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