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好似怕王耀祖反悔一般,拿着钱袋头也不回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天色渐晚,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不过好在,李慕玄答应跟自己学艺,这小插曲带来的不快,转瞬抛与脑后。
王耀祖转头看向李家父子二人,好在没有什么闪失,要是耽搁了自己传艺,那俩混球可真是打灯笼进茅坑——找死了。
一旁的李父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开口说道:“王老,这手段...确实让我这凡夫俗子开眼了。”
李父行行商多年,虽是普通人,但也算见多识广,此刻语气平平至极,让人听不出是发自内心佩服,还是故作讽刺。
“李老板见笑,今晚怕是要委屈一下二位。”
王耀祖也不在意,只想如何能早点回到镇上,寻个落脚处,安心传艺。
手段一挥,从马车上折了几段木料,摆出篝火,反正这马车是用不到了,索性只留下一个车棚。
自己倒是风餐露宿惯了,今晚住这,李家父子总得有个安顿。
常年浪荡于江湖,王耀祖总是随身带着个包袱,准备了不少小玩意儿,以应对不时之需。
打开包袱,里面取出一个竹制的火折子,上面满是因为岁月而出现的磨损痕迹。
因为在林中,小路两旁的枯枝、干叶、枯草都不在少数。
不需要刻意收集,王耀祖仅是稍稍使出手段,就弄到了足够多的引燃物。
打开火折子上面的竹制木盖,轻轻一吹,竹筒里面本就没有熄灭的火芯立刻复燃。
火苗不大,但引燃那些干草却是绰绰有余,瞬间火光冲天,但火势转瞬就随着干草、枯叶的燃尽渐渐趋于平静。
王耀祖见火势平复,这才慢条斯理的收起火折子,又在火堆里面添了几根小臂粗细的干柴。
那马匹早就咽气,不过好在这是片刻之前发生的事儿,此时还算新鲜。
掏出包袱里面的小刀,割开马匹身上的几道绳索,用手段将尸体拖拽到山路一旁。
这么做没有其他理由,只是不想等下放血的时候,腥气滔天。
做完这一切,王耀祖孤身一人走到马匹尸体前,小刀刺入喉管附近的动脉,鲜血温热,先是化作一股激流四处喷溅而出,而后化为一道涓涓细流,无声的浸入这片黄土。
这种大型的牲口,在之前王耀祖也处理过几只,放血、扒皮、清理内脏,步骤也算不上多繁琐。
但眼下三个人,明显吃不完这么多,割两块好一点的肉当做晚饭就行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吃这牲口的肉,总好过吃这硬邦邦的干粮。
想到这,王耀祖在马腹上剥下一大块完整的马皮,铺在地上,又剥了一条马腿,最后还在马屁股上剜了一大块肉下来。
从一开始李慕玄就想过来给王耀祖打个下手,却被李父按的死死的。
不过从头看到尾,李慕玄发现自己过去好像也是帮倒忙,王耀祖虽然浪荡江湖卖艺,这处理牲畜的手法却也不亚于技艺精湛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