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求你了!”
荔香这才笑盈盈地说:
“好啦,我陪你。”
荔香想了想又说:
“叫上翠红一起吧,我们三个女人一台戏,去他家好好唱一唱。”
说完,两人又莫名其妙地笑作一团。
过了几天,正好是赴圩的日子,二妹、翠红和荔香借口去赴圩,她们一过裤子山,就绕道往王屋村走去。
已经是五月的天,树绿了,花红了。天势好极了,太阳高照,大地一片暖色。荔香笑嘻嘻地说: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呢!”
翠红也打趣说:
“新娘子探郎家,羞不羞呀。”
三个人刚走到桥头,就看到王有福歪在桥栏杆上等待着。
翠红在这之前做过王有福和二妹的电灯泡,早就认识王有福,荔香倒是第一次见王有福。
王有福留着四六分且半长的头,雪嫩的脸上分布着浓眉和大眼睛,是个挺标致的男人。荔香心想,光看外貌的话,二妹有些配不上他。
王有福带头引路,几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地往王屋村的深巷内走去。待要拐弯走进另一条巷子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渐近的咒骂声,高亢的怒音贯穿沿途的屋顶冲向遥远的天际。
“下贱呀!不要脸呀——”
骂声像突突的机关枪,愈逼愈近。
“不要脸,自己偷摸去男人家。想男人,馋男人,自己送上门去!”
所有人停下脚步,脸色越来越惊疑,因为传来的咒骂声非常熟悉。
“什么人家教出这种下贱人,拐带好人家的女儿!如果不是我家老四给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下贱东西上赶着!”
终于听清了,像是放牛妹的声音。
所有人回过头看,果然见放牛妹卷着袖子和裤管,打着赤脚,腿上还沾着干了的泥,气汹汹地奔走过来,后背上的桃之伴随着她愤怒的步子一颠一颠地摇晃,哭得哇哇的。
荔香连忙上前去拦住她,急急地解释说:
“妈,我们今天只是到王屋村玩,没有别的出格的事情。”
放牛妹一把推开她,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也下贱,自己的亲小姑子,你给人送上门!”
二妹躲在王有福后面,心里害怕得叫苦连天:
完了!今天要被打死了!
王有福走到放牛妹面前,礼貌地说:
“伯母,我们真的没什么——”
“你让开,我不找你麻烦。”
放牛妹一把推开王有福,并高声打断了他的话,嘴里啐了一口唾沫继续大声说:
“我教女无方,她才会这么下贱地巴巴地倒贴你。”
放牛妹的面目扭曲狰狞,使出牛一样的力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二妹,把二妹压倒在地,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左一拳右一拳地擂在二妹身上。
“啊呦,我就知道你下贱,我生你的时候,不小心把你屙到尿桶里去,我就知道你注定会是个贱东西。果然,大了就学尿桶,谁要尿你都把嘴送上去!”
剩下的三个人吃力地分开纠缠成一团的母女俩,放牛妹天生蛮力,一挥膀子就让旁边的人摔得东倒西歪。
渐渐地周围拥上来许多王屋村的人,他们指指点点,摇头啧啧地说:
“这个妈太糊涂,女儿做错了带回家关起门来教育,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搅得大家都知道。”
“这个女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
放牛妹见人越来越多,愈来愈兴奋,嘴里喷出唾沫,叫喊着:
“各位大叔大伯,你们来评评理呵,王屋村什么人家教得出这种人,拐带好人家的黄花闺女来——”
场面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