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太多,时漾的嘴角溢出一抹水渍,顺着下巴缓缓滑落,淌过滚动的喉结。
他看着少年难受地拧紧了眉,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渍,将最后一口水喝完。
“秦小叔,我喝完了。”
时漾肚子撑得难受,在心里暗骂秦砚川这黑心老登。
早上阳光穿过车窗洒回来,落在了秦砚川那双浅色的眼睛上,像上好的琥珀,瞳孔里倒映着时漾的身影。
他就那么看了时漾两秒,像是在笑,“在心里骂我?”
被拆穿了心思的时漾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王叔,停车。”
王叔应了一声,靠近路边把车停了下来。
时漾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秦砚川对他说:“下车吧。”
时漾:“……”
这里距离学校还有一半的路程,他眼巴巴地望着秦砚川,“秦小叔,你别这么小气嘛,我……”
“下车。”
时漾闭上了嘴,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挪着屁股,不情不愿地打开车门下去。
站在车门边的人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秦砚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对司机吩咐:“开车。”
黑色迈巴赫在时漾的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带起一阵落叶。
“……”
时漾抬手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
好好好,又开始装上了。
秦砚川,看在你长得好身材好,还有翘屁股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没了时漾,车里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王叔安安静静地开着车,突然瞥到后视镜的一幕,欲言又止:“秦爷,时少爷他……”
“知道错了?”
王叔沉默片刻,“不是……时少爷在对我们这边开枪。”
秦砚川:“……”
王叔紧紧闭上了嘴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甚至不敢大喘气,生怕惹得老板不高兴。
秦砚川继续翻阅平板里的工作文件,神色如常。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两分钟……
秦砚川放下手中的平板,突然开口:“王叔。”
王叔的背脊瞬间绷紧,“哎。”
秦砚川:“你说说,我年纪大么?”
“秦爷您今年才三十岁,正是一朵……”王叔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说:“一朵花的好年纪,还年轻着呢,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时少爷刚才说的话,您别放在心里。”
说完这些,他屏息凝神,等待着老板的反应。
半晌,后座车厢里传来一声:“嗯。”
秦砚川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秦砚川这张床,到了时漾那儿,就变成他占便宜了。
秦砚川喉间溢出一声极为短促的轻笑,嫌他年纪大,那方面不行……
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