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齐氏母子就被丢上了一辆寒酸的马车,由侯府的两个护院押送着,离开了上京。
连着闹腾了几日的侯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昨夜丑时末,叶眠才回到芷兰院安歇,两只眼皮都困的直打架,躺上床塌前,还不忘交代下人别为她准备早膳,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将缺失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这一觉睡下后,直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帐顶,差一点想不起今夕是何年。
哑着嗓子将素素唤进来,喝下素素端来的温茶水后,才算稍稍清醒了些。
“什么时辰了?”叶眠撑着身子问道。
“小姐,快巳时末了,小姐肚子饿吗?要不要用些点心?”素素贴心关切着。
“先洗漱吧!”叶眠掀开薄被下了榻,素素忙唤吟夏和紫兰进来。
紫兰一进门就憋不住话,边服侍叶眠穿衣,边说着今早发生的事儿。
“那个表小姐住进了隔壁的秋水院,身边就给了一个伺候丫鬟,真是太惨了!”
紫兰摇头叹息,忽然又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一脸神秘的道:
“夫人早上怒气冲冲的领着大夫去了秋水院里,听那院里的伺候丫鬟琴玉说,夫人给表小姐灌了避子汤。”
“天哪!太可怕了。”素素本就胆小,紫兰这些话听的她是心惊肉跳。
吟夏一贯沉稳,听罢不仅神情未变,还开口训斥起了紫兰,“怎能在小姐面前说这些,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
紫兰神情讪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说。
叶眠蹙眉叹息一声,心中忍不住暗自唏嘘。
这赵元英也是个可怜的,亲娘和哥哥又蠢又坏,费尽心思牺牲她也要巴上侯府,现在她虽因她亲娘的算计留下了,可她在侯府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先用些东西,待会儿去隔壁院子走一趟。”叶眠柔声吩咐道。
待她穿戴整齐,桌上已摆上了清粥小菜,还有几张馅饼,看起来像是专门为她留的早膳。
“这是冯妈妈吩咐灶上为小姐留的。”素素边为叶眠盛粥,边顺口说着。
叶眠微微一笑,心中生出几分暖意,这侯府的日子虽不自由,但这芷兰院里的几人,倒是待她十分用心。
粥食还是温热的,馅饼也酥脆可口,叶眠胃口大开的用了不少。之后又洗漱了一番,这才带着素素和紫兰去了隔壁的秋水院。
秋水院虽同芷兰院相邻,但院子内部却天差地别。秋水院只有芷兰院一半大,院中一间正房和三间下人房,外加一个快要干涸的臭水塘子,既无花草,也无绿树,整个院子都是光秃秃的,看起来格外萧条。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无精打采的靠坐在正房门前,口中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连有人进了院子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