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在储物室的门口,就能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冷气从其间冒了出来,她拿着蜡烛,小心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好冷。
这是她的第一感受。
越往下走,冷气就越充足。
她走了片刻,感觉脚下终于踩到了地面,举起手中的蜡烛照亮眼前的房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几乎忘记了动作。
这哪里是什么储物室,分明是一个屠宰场。
房间中心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血迹斑斑,还散落着一些不明的肉块。
房间的角落堆放着大量的冰块,散发着丝丝的凉意,地面上全都是冰块融化后的水渍,与血液混杂在一起,变成一滩滩肮脏的污水。
墙壁上挂着许多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干,散发着一股油脂的味道,格外诡异。
一想到他们今天吃的东西可能是由这些东西做成的,图南的胃就一阵阵的抽搐。
好在她为了保险,并没有食用任何肉类。
她捏着鼻子,举起蜡烛开始搜寻四周。
经过一个巨大的石缸时,她忽然听到储藏室的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那声音已经在门口了,现在想从门离开一定来不及了,图南的身体反应得比脑子快,当机立断吹灭了手中的蜡烛,掀开石缸的盖子爬了进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刚爬进去,图南就后悔了。
她蹲下身子,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贴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耳朵却越发敏锐。
她身后有着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似乎从凉风从她耳后吹过,图南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冒了起来,她寒毛直竖,浑身僵硬地回过头。
看不见,她什么都看不见。
却清楚地知道,这个缸里,还有一个人。
她说不了话,这人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在黑暗中沉默着,一起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
一道粗犷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那锁怎么开着?扎克,是不是你忘记锁门了?”
“放屁,你以为老子是你?”叫扎克的男人吐了口痰,口中骂骂咧咧的,“一定是那群人来拿货的时候没注意,看我明天不教训他们。”
“行了,你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另一个男人哼了一声,“婚礼之前可不能出任何差错,把这些货赶紧搬进去,这可都是王子为婚礼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
“怕什么,这会儿他们恐怕睡得真香呢。”扎克嘴上这么说,手上也跟着动作起来。
图南眉头紧皱,一边留心着外头的声音,一边还要小心身旁的那个神秘人。
从她进石缸到现在,旁边的人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行动,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几乎不像个活人。
她只能静观其变。
外头的两个人不说话了,大概是在搬运货物,图南听到有重物被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石缸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耳朵贴在石缸的壁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