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香惊讶了:“姑娘,这是……”
“这是你这些年在铺子里的分红,本来就是你的。你一直没要,我只好放到钱庄里,后来,就这么多了。”
随香又打开了另一张纸,这是一张房契。仔细看着,位于渝州城里,面积不小,是个三进的院子,外面还带了门面方便做生意。
这是苏小莫拜托采薇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随香这次二话不说,一把就将苏小莫薅到了怀里:“姑娘……”
苏小莫调皮地拍拍随香的后背:“哎呀哎呀,你不要太感动,万一你不想离开我不嫁了,今天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全部收回去了。”
随香推开苏小莫,也不哭了:“想都别想!”
一边的落盏,还在研究这个匣子:“姑娘,这个匣子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一转就出来了啊?怎么这么亮啊,用手摸了也不会留痕迹呢。”
苏小莫回答道:“这个匣子,据说是传世名匠鲁班创造的,真假不知啊,反正神奇就对了。至于它为什么这么亮嘛,因为这是漆器啊。你看你姑娘我的手,已经磨得连纹路都没有了,全是因为打磨它!”
“漆器?那上面这个香炉的图案是……”
“金银平脱法,镶嵌进去的。”
随香大惊失色:“姑娘!刚刚那套头面我就想问了,现在你又给了我一个什么金银的漆器!你真的不怕逾制吗?到时候僭越了,苏家都跑不了!我不要了,这个我不能要!”
苏小莫又笑起来:“那你可别反悔哦。这你就怕了,那这盒子还是用的金丝楠的,小心被株连哦。”
“姑娘你!哎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儿没说,我差点儿被你坑了。快,从实招来。”
苏夏末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就是,我做这个匣子的时候,做了好几个,其中一个,送进宫了。圣上觉得这个镶嵌金银的工艺不错,就说让我传给宫里的工匠。那我讨个恩旨,用一用这点逾制的东西,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随香呵呵一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既然这样,那我就全都笑纳啦。”
于是,刚刚还涕泗横流的随香,眼下已经喜笑颜开,高高兴兴上了花轿……花车,对,马车,还要回渝州城呢。
苏小莫等人,一直送到了城门口,才驾车回去。
回府的路上,趁烛有些不解:“圣上之前训斥姑娘,我以为……”
苏小莫微微一笑:“他不是要训斥我,我跟他也不至于交恶的,别多想了。”
然后,苏小莫就看见,趁烛拿出了随香那把金石的梳子!
苏小莫惊奇:“怎么在你这儿?”
落盏不忿:“师傅都没给我留个念想!”
苏锦屏一脸淡然,表示无所谓。
晚间,苏小莫把趁烛叫到跟前来,也拿出了同样的盒子。
趁烛大惊:“姑娘我不走!”
“没说要赶你走!正是因为你不愿嫁人,这些东西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交还给你,所以才趁着今日,一并给了你。”
趁烛打开盒子,同样是一副金石的头面,只是款式设计都不一样。盒子下层,也是几十张百两的银票,没有房契,换成了身契。
趁烛哭起来:“还说不赶我走……”
“身契给你自由。这个自由,也包括你愿意留下来的自由啊。我知道你不愿走,所以没有给你置办住处,你别说我偏心才是。”
“我不走,房子我也不要,我就跟着姑娘。”
“好,东西你自己收着吧,以后还是跟着我,行吧?”
趁烛点点头:“嗯。”
另一边,落盏和苏锦屏安静看着,竟然是连一丝羡慕都没有。
“落盏,你的身契,也等你将来出嫁或者二十岁再给你,你可愿意?”
“姑娘便是不给我,我也愿意!”
后来采薇寄信来说,随香的婚事顺利办完,两个人感情也很好,杂货铺子开得更大了些,还在城外购置了一个小庄子什么的,巴拉巴拉。
苏小莫彻底放心下来。
原先还质疑过表哥接近随香的时机,现在看来,就是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表哥的君子之腹。
苏小莫深感愧疚,于是给随香寄了好多东西,以示歉意。
彼时的苏小莫,并不知道自己所为有何不妥,也并不知道自己今日所为将会留下怎样的祸端。
夏历三月十五,周帝下诏令苏添选巡视各州府对于新的赋税政策的执行情况。于是,苏家漫长的出差旅程,就这样被安排了下来。
苏清尘就这样,被留在了京城,目送着父母和小妹的马车渐渐驶离自己的视线。
同样被留下来的,还有管家的趁烛和学医的苏锦屏。
趁烛抱着账本安心等待自家姑娘归来,而苏锦屏也收到了自己的成年礼物——一盒叫做“蟾宫折”的桂花香膏。
暮色也暂时停止了上新,没人知道下次出新品要等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