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香带着姑娘们去安置了,趁烛扯着苏锦屏过来了。
“姑娘,那她呢?”
“瓶子啊,过来我这里一个多月了,你想没想过,要做什么?”
苏锦屏抬头看着苏小莫:“我要跟着姐姐!”
“你跟着我,也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啊。怎么能只围着我打转呢?”
“我……我……”
苏锦屏突然瞥见苏小莫至今未愈的手臂,福至心灵:“姐姐,我可以学医吗?”
“学医很苦的哦,还要先识字的。”
“我不怕苦!”
眼见着苏小莫周围的人,每一个都能帮上她,只有自己,什么也不会,天天吃干饭,苏锦屏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瓶子,我只认识徐老头这一个大夫。你若是跟他学,我们去京城以后,你就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那……我不想离开姐姐。”
“傻姑娘,我们都要长大的呀,肯定还是会分开的。你也会有你自己的人生啊。”
“我不要!随香趁烛呢,她们就可以一直跟着你!”
“随香还不一定呢,说不准啥时候就定了亲嫁了人的。”
趁烛再次表态:“我不嫁人,我就跟着姑娘!”
苏锦屏马上附和:“我也是!”
“说什么傻话。你将来要不要嫁人,都是你的自由。你又没有卖身为奴,我自然也不想束缚了你。”
“不是束缚,姐姐不是。姐姐,你嫌我是个累赘吗?”
“看你急的,都说胡话了。我只是想要你找到自己想走的路,想做的事而已。你别胡思乱想了。”
门外,华大幽幽开口:“想学医啊,京城里我认识几个大夫,你要学吗?”
“要!我学!”
华大又开始逗她:“就算在京城学医,你也不能时刻跟着你苏姐姐的哦。”
“只要离姐姐近,我可以的!”
“那等去了京城,我帮你安排,你们等我消息就是。”
“多谢华公子!”说着,苏锦屏竟然屈膝要跪,华大一个健步上前,托住了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却不想苏锦屏竟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用力甩开了华大的手,躲到了苏小莫背后。
华大很无语:“你连人都不敢触碰,就这还学医呢?!”
“我,我可以只给姐姐一个人治病!”
“谢谢你咒我啊,我没病,我好着呢。”
华大哈哈大笑,此事也就这么说定了。
晚间,苏小莫跟苏清尘大致说了一下,十一月底或是十二月初,就可以去京城了。
苏清尘研墨写信不提。
苏小莫回到西厢房里,支开了随香和趁烛,单独留下了苏锦屏,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瓶子,你怕与人接触,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苏锦屏没有说话。
苏小莫很有耐心,继续问:“之前看你身上的伤,我大致能猜到。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惧怕女子?成年女子。”
苏锦屏低了低头,还是没有说话。
苏小莫只好自己接:“那时在飞花楼里卖你的,是你父亲?”
“是,也不是。”
“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原先,跟着我娘,住在外祖家,四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爹。外祖家里人口多,光是他嫡亲的孙子,就有四五个。像我这种没爹的野种,自然是从小就被他们欺负的。他们打我,骂我,不让我吃东西,也没有暖和的衣裳穿。我娘总是视而不见,她还告诉我说,能活着就行,打也打不坏什么,骂也骂不掉什么的。就这么熬到了四岁。那天,我娘突然跟我说,要带我去找我爹。然后她就偷了外祖的几两银子,连夜带我跑了。”
这,还真是个不好评价的母亲啊。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住进了那个男人的家里。我娘说,他是我爹。我不知道真假,但是为了能好好活着,我也叫他爹。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偏我娘又怀了个孩子……”
什么情况,有了新的宝宝,不是更有利于这娘俩站稳脚跟吗?听着,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啊?果然,苏锦屏说:“那个当时还没出生的婴儿,就是我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