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亥每绕一圈，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那一颗颗人头被挂上旗杆，扛在肩头。

所有祭祀、巫师也加入其中，他们哼唱起低沉的咒语，跳起大开大合的舞蹈。

百姓纷纷向上张开双臂，大声地呼喊祷告。

一时间，吟唱声、惨叫声、叫好声混杂交融，仿佛来自地狱，又仿佛来自远古。

妤亥看着所剩无几的‘人牲’，开始进行下一步环节。

剖杀。

他们将人竖着劈成两半，刀斧手们一下一下地奋力劈砍。

沉重的斧头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有时卡进头骨里，不得不踩住头颅用力向外掰，连带着脑浆和骨头碎渣一起翻出来。

妤亥则面带笑容走进茅屋。

她个子娇小不必弯腰便能与窗口内的纪由对视。

妤亥看着神，激动不已。

她不敢过多直视，低下头自刎于他面前。

纪由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尸体就被拖走。

巫师们走了进来：“天帝，妤亥是商最尊贵的巫师，希望您满意祭品。”不知道天帝是否满意，如果不行他们也可以将傅说献祭。

纪由发现书里描写的还是太保守了。

他看完全程，发现他们杀人跟杀鸡一样，连幼童都拍手叫好。

纪由强忍着心里不适，当做电影看待。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巫师不给机会，泱泱一大群人又离开继续进行祭祀流程。

‘人牲’处理完毕，祭祀进入到‘酒池肉林’环节，一坛坛美酒被倒进巨大的铜鼎之中。

那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在武丁的招呼下，无数祭司捧着手中的美酒，小心翼翼地进入茅屋，恭敬地呈给纪由。

他们的动作虔诚而庄重。

残酷又血腥，荒诞又悲惨。

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武丁带着众人举杯狂饮，一具具“人牲”的尸体被开膛破肚，鲜嫩的肌肉挂在木制肉架上制成肉干。

心脏被串起放在火上烧烤，少女和孩子的人头被扔在青铜甗中炖煮，那恐怖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残躯被丢给外围百姓分食，他们抢得不可开交，这种神圣贡品每多吃一口都能得到上天和先祖的更多赐福，自然是越多越好。

几个小孩抢到指头，他们双眼通红抱着生肉就开始啃。

不多时，下人们端着一盘盘做好的肉进到茅屋。

随后再按着尊卑秩序分给众人。

武丁抓起面前的心脏咬下一口，又端起青铜酒樽一饮而尽，开怀大笑。

官员贵族们也举杯痛饮，他们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们啃完肩胛骨上的肉，拿着刻刀在上面刻写下这个欢乐有趣的场面。

纪由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是他看着茅屋内放置的密密麻麻金灿灿的青铜鼎、青铜簋。

器皿中装着的全部都是人肉！

这些场景比他看的任何重口味血腥电影都要夸张。

是人性是制度是荒蛮是愚昧。

纪由疯狂给自己洗脑，商朝是一个典型的神权社会。

要当做电影、小说来看。

一想到小说纪由就想到封神榜。

封神榜有一个情节，商纣王和周文王以及他的儿子伯邑考。

祭祀在商朝也是他们结盟的仪式。

伯邑考，肉羹、肉饼、肉酱？

所以姬昌是知情的吃下了儿子的肉。

被迫还是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