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众人虽然有心救援杨真,但无用司内,谁也不敢轻易对布弛动手。
“明瞳灼心”之术以目光为引,将异火真气渡入敌人心府,便似往他人身子里牵入了数根绳索,索头执掌在施术者手中,中术者只如提线木偶,非按施术之人心意办事不可。这门术法修到高深处,纵要令他人引刀自戕也是易如反掌。
谁也不知无用司里有多少无头冤案是在这“明瞳灼心”之下办成的,此术无迹可查,迅影灵符下看不出端倪,司内更无人敢问。
杨真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他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感知,术法、强权,两座大山齐压下来,让他难沛难当。
就在识神即将归寂的瞬间,他脑宫之中忽而亮起一道白光,无色晶石倏然显现,缓缓旋转,放出无量毫光,行行字迹现在眼前。
“正阳之道,熔炼万法,混沌本气,拟化千家。”
“圣心内照,凝靖虚无;元气无为,守形洞虚。”
神意流过心间,杨真心头一动,立即运起《正阳万法经》。法决一起,气动走穴,周流经脉,六识倏而沉静,杨真观心观己,将那灼烧焦虑一一滤去了。
内景一现,杨真身凝息静,内景的虚空人影像里,有金红焰火从虚无中来,透过双目所在,流入经脉窍穴。
真气周流下,外来金红焰火汇入内流,金红之色霎时消弭,尽化为了与内流相同的青蒙灰白色。
无用司里,布弛见杨真神色迷蒙,心中不住冷笑,自觉得手,当即令道:“杨真,快把诉状改了。”
本以为杨真成了提线木偶,谁知他发出指令,杨真仍一动不动呆立着。
“嗯?怎么回事?”布弛心头起疑,自修成这门术法以来,这种情况还是他还是头一遭遇见。
他又发出两次号令,杨真仍如木桩般不动,布弛心头火起,猛地将术法催动到了极致。
“明瞳灼心”用到极致,足以烧毁他人心脉,受术者轻则患上癔症,重则彻底泯灭七情,沦为痴傻僵木。
“布长史,不可!”姜岑忽觉布弛周身气势陡升,知道他下了狠手,终于忍无可忍,双指并起,指向布弛,一道水蛟迅速向他缠去。
“哼!”布弛袍袖一挥,水蛟打在他朱红锦袍上,化为蒙蒙气雾,姜岑旨在打断他对杨真施法,出手只是点到为止,布弛恶声道:“你敢袭击卫道使!”
“老夫自然不敢袭击长史官,但我也绝不容他人肆意戕害我的学生!”
齐悦站在姜岑身边,也说道:“布长史若执意要指黑为白,那我齐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