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收功潜神,站起身来,在石崖上左右踱步几次,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去一趟风息楼。
苏复来到楼上,找到李随风,先是把法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的说了,然后询问道:
“师父,葛师伯的这些行为是不是为了在门中推动变法之事?
门中近期是否有关于变法的大事要发生?”
李随风拈着胡须,看了苏复一眼,稍加思索,还是说道:
“葛白师兄在法会上做的事情,确实有给变法壮声势,给弟子们吹风的意思。
不过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给门中一些反对变法的,犹豫不定的人看的。
让他们知道变法之事已定,上下齐心,不可阻止。”
苏复再问其中详情,比如:变法派都有哪些人,反对派都有哪些人等等。
李随风却不肯细说,只是一句“这不是你现在的境界该知道的事情”把他打发了。
无奈之下,苏复只好回房修炼去了。
不过就算只有这几句话,他也知道了不少信息,反对变法的应该也是一些筑基期的峰主长老们~
……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
竹山内的一处峰头上,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一处池塘边钓鱼。
其中一个头戴莲花冠的,当先开口说起了昨日法会之事。
另一个头戴白鹤冠的,闻言只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说道:
“年轻人总是爱折腾,由他们去吧。”
“可是,兹事体大……”
莲花冠老人不满的皱起眉头,他三更半夜特地来这一趟,没想到就得到一个“由他去”。
白鹤冠老人扭过脸来,打断道:
“昨天葛小子讲的话,你还是没听明白吗?
你觉得他表演剑术是给谁看的?
是给你看,给我看,给我们看的!
这就是他们对我们表明的态度和决心,怎么,你还真想跟葛白斗剑一场不成?”
莲花冠老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他又实在不敢说出那个“斗”字,一时憋的难受。
他虽然比葛白年岁大、入门早、修行时间长,但是终归没能结丹,止步于筑基后期,论境界葛白已经迎头赶上,和他不相上下了。
而论斗剑斗法的手段经验,他自觉不是葛白这个剑修的对手。
别看葛白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老人可是听说过这家伙在外的凶名,知道他是个面善心狠之辈,真要斗起剑来,他担心葛白到时候给他来个“失手”就不好了。
白鹤冠老人瞄了一眼他的脸色,转过头去继续钓鱼,只是随口劝慰道:
“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是水火有问题,就是鼎炉出了岔子,如今是混吃等死了,他们那些年轻人可还想着攀登大道呢!
你我若是硬要阻拦,就是坏了人家的道途,到时候他们恐怕就不会再顾及什么同门体面了。
真到那时,就是非得分个生死不可了,何必呢?”
莲花冠老人闻言,这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憋不住了,他深深的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那就由得他们这么乱来不成?
变法不是儿戏,葛白小子说的比唱的好听,他只说吕祖,吕祖又有几个?
剑道、丹道发展到如今,折了多少性命进去,又搭了多少门派进去,这些事情他怎么一字也不提?
尸成九丘血成海,白骨如山无姓名啊!
我是不想看到将来变法成了,竹山派却没了。”
白鹤冠老人提了提钓竿,慢悠悠的说道:
“所以现在得我们稍退一步才行啊,难道真要跟他们火并一场不成,那竹山派不是立马就没了吗?
山下的官儿都说要相忍为国,我们也得相忍为派不是,竹山派终归还是需要我们这些老人家来保驾护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