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们慢慢向中间一位中年人靠拢,中年人见牛车上有五六个老幼妇女,还有六七个个壮汉,其中三个人高马大手里好像有家伙,感觉有点难对付,自己这边虽然有二十多号难民,但手上拿的都是木棍石头……
看着慢慢驶来的牛车,两方交汇,难民们看向中年人似乎在等待指令,中年人看向车头顿时和杨木易对上了眼……
“啪。”打火机的声音。
中年人吓了一跳,刚才有点失神了。
杨木易吐了一口烟,嘴角上扬不屑的看了难民头子一眼。
直至牛车驶过难民们,车尾还有个人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难民们见邓伟像牛一样壮,个个不敢与其对视。
中年人见他们走远后,长舒一口气后抬手擦去额头的冷汗,然后摆摆手招呼难民们散开,自己走到一颗大树后解手,中年人感觉自己刚刚就快被吓尿了……
牛夫赶着车走了有一里路后,回头张望了几眼后,发现没有人追来,紧握牛绳的手终于放开,掏出刚抽一半的华子叫杨木易帮忙点上。
“麻蛋,差点一天又白干。”
牛夫深吸一口烟呼出后对杨木易说道:“我去年给城里送货,就是给他们拦了一次,给了他们一袋米才放我走。”
“嘿嘿,这么凶残的嘛!”
“他们有没有打骂你呀!”
杨木易见老头给难民吓得这幅鸟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倒没有,只是拦着不让走而已,当时他们一大堆人围着我,我能不给他们粮食吗?”
“要不是我和米铺熟,不然就不止免运费了,可能还要倒贴钱雇主了。”
牛夫把烟头往地上一甩,愤恨的骂道:“老子一年交那么多税,报官都几个月了,那衙头天天喝酒逛窑子,就是不帮我抓人……”
“啊?你这个也要交税呀?”
“交呀!怎么不交,在这里做任何买卖啥都得交税。”
杨木易见老头气咋呼呼的,越说越起劲。
“那你这个怎么交法?”
牛夫见杨木易问起这个,转头看看后边没人注意他们后,小声的告诉对方道:“他们东坑村的牛夫不愿意交税,所以只拉新田到东坑这条线。”
“我拉你们这一趟,他就只给我十三文一位,货物十文钱一百斤。”
“他这新田一趟来回,除去五文钱进城费,最少赚一百五十文钱。”
“我今天走这一趟才收两百文钱,进城费十文钱,你们人头税一文钱,我到手可能还没他拿得多。”
“不过我天天有得拉,他两三天拉一次,但是我要在城里住一晚二十文钱,每个月多花三百文钱。”
杨木易听完后,感觉赶牛车收入应该还不错,利平兄有讲过现在糙米价格十五文钱一斤,虽然相比平常年涨了五成左右,但牛夫一天收入一百五十文钱左右,能买十斤糙米,一个劳动力就能养活一家五六口人,加上家里其他劳动力,赶牛车的活相比普通农户活来说应该算有所富余了。
不过牛车活前期投资太大,一般家庭负担不起,以目前明朝的生活水平,一个村还养不起一头成牛,还有很多几个村共用一头牛,东坑村的牛夫就是不拉人时就帮农户犁地拉货,一天也能赚个百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