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微微颔首,那矜贵与威严的神色仿若与生俱来,丝毫未减,缓缓启唇道:
“既然有朝廷的任命,那便请入座吧,来人,给这位张州牧送把椅子来。”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话音刚落,侍从便如敏捷的狸猫,赶忙搬来一把雕花梨木椅,稳稳放置在诸侯们的坐席之间。椅子摆放妥当,发出轻微的闷响,却似在营帐内激起了无形的涟漪。
张安见状,神色泰然自若,未有丝毫忸怩作态,从容不迫地迈步上前。
他的每一步都沉稳笃定,落地有声,仿佛脚下的土地都随之微微震颤,自带一种无形却摄人的气场,引得周围不少人忍不住再度细细打量,目光中满是探寻与揣测。
待张安安然落座,袁绍清了清嗓子,打破短暂的寂静,继续说道:
“如今我等十九路诸侯会盟于此,皆为讨伐董卓那逆贼,匡扶汉室正统。”
“张州牧此番前来助力,倒也是一番美意。只是这联军之中,各路人马皆有其责,不知张州牧可有何打算,欲在这讨伐之战中担任何等职责?”
他目光直直地投向张安,眼中隐有审视之意,似要将对方的心思看穿。
张安微微欠身,抱拳行礼,动作行云流水,尽显礼数周全,随后朗声道:“袁盟主所言极是。”
“我黄巾军此番前来,一则是表明愿为汉室效力之心,二则也是想在这讨伐董卓之战中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愿率本部兵马,听凭盟主调遣,或为先锋,冲锋陷阵,以我军之勇猛,挫敌锐气;或负责粮草押运,凭借严谨调度,确保大军后勤无忧。但凭盟主安排,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绝无二话。”
他言辞恳切,掷地有声,营帐内回音阵阵。
袁绍听了张安的话,眸底深处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仿若平静湖面泛起的细微涟漪。
他原本心存顾虑,暗自揣测这张安带着黄巾军前来,多半会借机提出些刁钻苛刻的要求,或是妄图大肆扩充自家势力,没成想对方竟这般爽快利落,毫无拖泥带水地表示愿意听从调遣。
不过,多年来对黄巾军的固有印象,让他心底那几分疑虑仍如阴云般挥之不去,毕竟黄巾军往昔可是朝廷眼中欲除之而后快的叛逆势力。
袁术在一旁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满是鄙夷与不屑,小声嘟囔道:“哼,这黄巾贼能安什么好心,怕是别有所图,故意在这说些漂亮话罢了。” 说罢,还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耐烦。
孙坚却再次对张安高看了一眼,他霍然起身,声若洪钟般大声说道:
“张州牧如此爽快,倒不失为一条好汉!我孙坚向来敬佩有担当之人,若真能如张州牧所言,全力投入此战,那董卓老贼覆灭之日便不远矣!”
言语间,满是对张安的激赏与期许,一双虎目熠熠生辉。
曹操依旧面带微笑,仿若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可那看似平和的表象下,实则暗流涌动,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张安的真实意图,以及这黄巾军加入会对局势产生何种深远影响,犹如一位精于布局的棋手,在心底默默推演棋局。
公孙瓒也点头赞许道:“张州牧此举,确是深明大义。想当初我与玄德等人也曾与黄巾军有过交手,彼时情景,历历在目。如今看来,时过境迁,这黄巾军在张安带领下倒也有了新气象,脱胎换骨,令人刮目相看。”
刘备也附和道:“是啊,但愿此次讨伐董卓之战,能在诸位齐心协力之下大获全胜,还汉室一个朗朗乾坤,让百姓重归安宁。” 说罢,还微微抱拳,以示敬意。
关羽和张飞则依旧是一脸冷峻,仿若两尊冰冷的雕塑。只是偶尔,目光会在张安身上短暂停留,似是在不动声色地评估着这个突然加入的对手或是盟友,眸底寒光隐现。
张安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如水,仿若外界的议论纷纷与己无关,他心里明镜似的,深知虽说已表明了态度,但要真正融入这联军,赢得这些诸侯发自内心的信任,前路漫漫,绝非易事。
不过,他本就志不在此,在这乱世之中,他心心念念的是为黄巾军谋求更好的发展,为那 “天下太平” 的理想披荆斩棘、添砖加瓦。
袁绍话音刚落,众人正各自陷入沉思,思忖着这黄巾军加入后的种种事宜,营帐内一时静谧得有些压抑。
忽闻一声爆喝仿若晴天霹雳,在营帐内轰然炸响:“你这等小贼都可入座,我家哥哥为何不能入席与汝等共饮?”
正是张飞那豹头环眼的猛汉,他怒目圆睁,眼眶似要瞪裂,死死盯着张安,满脸的煞气仿佛实质化,汹涌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