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满是对这失而复得的亲情的喜悦,哪里还会疑有它。
当下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莲步轻移,快步奔到张安的怀中,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大哥,宁儿可算是盼到你了,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呀,可让宁儿好生想念。”
张安先是一愣,没想到张角会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圆这认亲之事。
但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张宁,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暖意,轻轻拍了拍张宁的后背,安抚道:
“宁儿妹妹,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大哥定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此刻,屋内的氛围仿佛因这“团圆”而有了几分温馨,只是张安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张角为了托付后事、护住张宁而设的一个局罢了。
但既然已经应下了这诸多责任,他也决心要将这个角色扮演好,在这乱世之中护得张宁周全。
随后,张角又唤来管亥,吩咐道:“管亥啊,你且去带领黄巾旧部进正堂,今日起,安儿便要与你们一同理事了,往后这黄巾军的诸多事宜,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管亥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大贤良师,我这就去召集兄弟们,定当全力辅佐大公子。”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去召集那些黄巾旧部了。
见管亥走后,张安赶忙来到张角床榻前,他深知张角的身体状况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还是想试试这初级治疗术能否起到些许作用。
他在心中默默呼唤系统,调动起体内那股刚刚获得的初级治疗术的力量,然后缓缓将双手放在张角的身体上方,集中精力,将那股力量缓缓输送进张角的体内。
随着治疗术的施展,只见一道柔和的光芒在张角身上若隐若现,光芒所过之处,张角身上那些因长期征战而留下的旧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
原本因伤痛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减轻了不少。
然而,张安心中却明白,这初级治疗术虽能让张角的旧伤复原,可面对他那即将耗尽的寿命,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片刻之后,治疗完毕,张角只觉得身上那些折磨了自己许久的旧伤已然全部好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卸去了沉重的负担,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感激地看向张安:
“安儿啊,多亏了你这神奇的医术,为父此刻感觉身子轻松多了,这旧伤之苦总算是去了些。只是为父这寿命,怕是天定,你也莫要太过挂怀了。”
张安心中虽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道:“父亲,您且安心调养,说不准往后还有转机呢。”
嘴上虽如此说,可他心里清楚,这汉末的风云人物,怕是终究要在这乱世之中走完他的一生了。
张角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好了,为父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呐。想当初咱们举起义旗之时,所喊出的那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那可是怀着满腔的抱负与期望啊。本想着能在这甲子年间,凭借着黄巾军的力量,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推翻那腐朽的汉室,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说到这儿,张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与感慨,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
“却未曾想到,这一番话语竟似一语成谶。如今为父已然是五十有九岁了,这寿命,恐怕真的就要到这甲子年而终了。唉,是为父无能,没能完成这大业,也没能让天下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实是有负这万千追随黄巾军的兄弟们啊。”
张角的声音中满是遗憾与自责,他那原本因旧伤复原而稍显精神的面容,此刻又笼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
在这乱世之中,他虽曾掀起过巨大的波澜,可如今面对即将消逝的生命和未竟的事业,也只能徒留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