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力气很大,因为他还是个木匠,经常拿斧头的胳膊自然力气比别人大些,撒网捕鱼除了力气大,还需要水性好,因为一不留神,网撒出去,被河里的水草或是暗礁挂住,人还得屏住气潜到河水底部将水草和石头挪开,才能解开被绊住了的渔网,这场面光想想就很凶险,但爸爸自小在岸边长大,这些都不在话下。
于是等半夜时分,七安和姐姐被吵醒,被叫起来洗鱼,洗爸爸刚刚捕获的鱼,那是白花花的一尺来长的大翘嘴鱼,尾巴和背鳍挂着橙红色,整整装满了两个大铁桶,这样的爸爸,七安和姐姐怎能不爱呢。
别提说,七安和姐姐想吃莲蓬,爸爸就会下水到荷塘里,摘满满的一提篮莲蓬回来,七安和姐姐开心地笑弯了眼,爸爸实在太能干了。
是的,七安家住的是刚建的青砖大瓦房,还是村里的万元户。
说回七安妈妈,也毫不逊色,菜园子的菜种的极好。
到了冬天,墙根上整齐码放着翠绿的大白菜垛,一棵棵又胖又圆,被稻草绳捆着,静静地等着被吃,让邻居们很是羡慕。
鸡也养的好,家里鸡的蛋是吃不完的,剩余的还能拿到集市上换油盐钱。
家里的饭菜也烧的好,因此她还时常被别家请去做客席的帮厨。
七安的胃从小被妈妈幸福的熏陶着,这样的妈妈,她怎能舍得离开呢。
她只觉得是自己不能干,导致妈妈总嫌弃她,只要妈妈提出的要求,她都尽量改进,比如走路的时候,两脚上的胶鞋后跟不互相摩擦,这样她走路很直,双脚平行,不内八也不外八。又比如,吃饭,她的下巴总是漏饭,边吃边吧唧嘴,妈妈总是嫌弃,七安不断训练自己的吃相,最后咀嚼斯文,夹菜时拿碗接,不掉饭菜,喝汤几乎无声。
即便如此,七安父母还是争吵。
多年以后,她才明白,父母双方太强势,家里缺乏温柔的气氛,如果一方说话柔和些,干戈立马会停止。
他们彼此也非常佩服对方的能干,但他们都缺乏温柔,都期望对方先低头。
在一段幸福的婚姻里,低头是常备的功课,在亲人面前认输不丢脸。